正室出身显贵,性子骄纵,他那夫君心有大业,并不是个耽于儿女情长姬妾之人,对正室陪伴也并不多,正室心中有气无处宣泄,便隔三差五捏着他出气。
此后,别说是见他那夫君,日日不受正室刁难,他也觉得这日是个艳阳高照好日子。
姜白蔹不知道过多久那样日子,以为辈子就老死在那方小院子时,府里却出事。
只记得他在院子里得好长段清净日子,还以为宁府主子们都忘记还有他这号人时候——
宁家忽然败。
起始,姜白蔹也觉着乡亲嘴酸归嘴酸,说却也有点道理,他虽是做妾,可宁家是府城中数数二高门清贵,世代下来不论高低皆有人在朝廷为官。
宁家少爷又相貌端方,便是在府城来往人口最多朱雀大街也再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之比拟男子。
不单生好,又是偌大宁家府嫡长子,年少已中解元,满城待字闺中小姐公子哥儿们盯着,拜月求着,偏生是自己这样个小哥儿歪打正着捡便宜。
可在宁府里待日子久,他才晓得天底下哪里有掉馅饼好事儿。
进府后,他被安置在后宅小院儿里,主事人打发两个人来伺候,宁府规矩多,至此以后他活动地方也就是那个小院儿,年不过三五回能得出府邸,而见到他夫君次数甚至比出府邸次数还要少。
姜白蔹已经记不得自己做多少年阿飘。
从他死后,就轻飘飘在世间游荡着,不冷不热不知疼痛飘忽好些年。
说来,倒像是比在宁府做妾室时候要自在。
他年少时候本是府城底下村户里个草医人家哥儿,自小跟在他爹身边料理药草,日子清贫但也知足。
到成亲年纪,他爹预备着给他说户村里人家,就近也不必骨肉分离。
他夫君下大牢。
府里人人自危,正室率先撇清干系丢下和离书避难而去,宅子更是大乱,有些头脸仆役偷
早两年宁少爷还没娶正室时候,家里就他个妾室。
他那夫君自持无欲就跟个和尚似,听闻家里安排通房个都没使,长辈忧心,怕人读书给读坏,瞧他既是个现成倒是有意让他去伺候。
只是他那夫君因受人构陷才把他带回去,本就心有芥蒂,许是也怜悯过他,倒耐着性子同他说谈过两句,可惜他个乡野人家小哥儿哪能和世代书香门第解元郎说谈到块儿。
他胸无点墨大字不识两个,夫君说东他以为是西,时常对郎君话是知半解。
久而久之,郎君便不让他去伺候,后来府里进正室,他几乎便再没见过郎君。
原以为日子就这无甚波澜按部就班过下去,哪里想日他似往常般上城里大药堂卖草药,竟叫歹人棒子打晕去。
再次醒来时候他赤身躺在欢场床榻上,身旁是位生跟仙人般玉面郎君。
两人尚未弄清状况,匆匆跑进来帮人把他们俩抓个正着,至此他日子便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半个月后,顶轿子把他抬到连下人屋子都比他们家宽敞宁家府邸。
村里乡亲不知内情都说他福气好,个乡野粗鄙小哥儿竟然能被城中官宦门第瞧上,便是去做妾,那也是祖坟冒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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