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看着还不大小哥儿,他眸色不免柔和,摸摸他脑袋,笑道:“你爹不生气?”
不久前跑去城里,临走时候他也是跟四伯吵架,这朝还叫晓茂送菜来,看来是气消。
晓茂抿抿嘴,他爹没在家里少骂堂哥,但哪里是真气恨这个人呢,要真恨,也就不会时常
张放远把带回来铁疙瘩放下:“小茂,你怎过来?”
“给堂哥送点菜过来。”
张晓茂见他堂哥今天还好说话,也就没那害怕,把提过来大篮子给张放远看。
里头装些当季蔬菜,像是萝卜白菜辣椒类,村里常见家家户户都有,但是他先时总往城里跑,从春耕开始就没刨地,家里地已经给荒下,压根就没菜吃。
“你爹让送过来?”
男人闻声就把背篓放下来,他在背篓里曲太久,腿又酸又痛,咬着牙站起来,但从背篓里跨不出去,正有些尴尬,立在身旁人朝他抬起曲着胳膊。
许禾看人眼,微微垂眸,攀住他手肘,借力从背篓里出去。
“回家吧。”
山脚下雨虽然比山上要小那些,但是两人身上还是打湿大半。
许禾没多逗留,把自己背篓挂到背上,尽数将屠户铁疙瘩归还,跛跛往自家方向去。
力气,背着他竟然眉头都没皱下,轻松像在打空手。
“走错路!”
许禾晃然回神,眼尖儿发现屠户在往另条小路去,虽也是下山路,但是绕远,又全是荒草,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
张放远沉声道:“正路上容易碰见人,这条路偏是偏点,但没有人走。”
许禾怔怔,合上嘴。
晓茂点点头:“爹说堂哥要是没菜吃就自己到地里去摘。”
张放远敛眉嘴角上有抹笑,他爹娘在世时候就他四伯家对他最好。
他出去浪荡,四伯没少来揪着他耳朵骂,可惜他没听进去,还跟人大干架,把四伯气不清,后头他在城里整日不着家,他四伯也找不着他,等他哪年回村里时候,才晓得他四伯上山伤脚,破伤风没。
他四伯娘恨他,闭门不见,晓茂后来也远嫁去别处。
这些事直是他心里最悔恨。
张放远看着黑黑瘦瘦身影快和雨色融为体时,他转身也准备回去,又听细雨声中响起句谢谢,待他再回头时,许禾只短暂看他眼,又折身走。
他摸摸鼻子,这声道谢倒让他更有些不好意思。
……
上往自家小院儿路,放大步子,张放远没刻钟就到家。
出门时候没有锁院门,他刚进院子就见着自家屋檐底下走过来个七八岁小哥儿,小心道:“阿远堂哥,你回来。”
不是说张放远浪荡又混,还在城里喝花酒吗?作何还能替人想那周到?
这反倒是让他心里有些不安,可别是使歪路子把他拐去城里卖……可是,自己这种模样,也应该卖不出去吧。
他通胡思乱想,不知觉中就被人背着到山脚下与正路相接地方。
张放远停住步子:“这里到你家也就刻钟时间,送你到家门口也没问题,只不过要是被人撞见,或者是你爹娘不待见……”
许禾连忙道:“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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