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去走村,都没有赶上挖笋。这时间林子里早就被村里人翻乱,不好寻笋子。”张放远把镰刀放回许禾背篓,改割草念头:“走,跟你起去挖。”
许禾眉心凝:“这……你跟起……”
张放远大步子走在前头:“你放心吧,今天村里人大多都去大伯家吃饭,没人来这山坝里,谁瞧见。”
“不是说这个。”
张放远步子顿,他摸摸下巴,笑不怀好意:“你怕把你怎着啊?”
话说完张放远便觉着自己说错话,所谓是留着看家,不过就是不想让人去吃席罢。
“去大伯家趟,他们请广家人,跟他们不对付,走。”
他把方才事情提嘴,许禾闻言也叠起眉毛:“你别见气,火炭没落到自己脚背上是不会觉着疼。”
张放远笑声:“你还宽慰?”
“没安慰你,说是实话。”许禾忽而想起之前在城里换药时候,张放远买糖葫芦哄他事情。他总感觉张放远是把他拿没长大小孩儿看,自己说这些话出来就像是惹人笑话般,他有点不好意思:“先走。”
张放远气愤阵,说来还是自己大伯,为拉拢乡亲,竟然把他不对付广家人请来,他是想着自己不可能上他们家去,没成想自己回来还去撞个正着,结果当面闹个尴尬。
他自顾自走着,竟不知觉走到先时许禾说好割草海棠湾。
这地界儿虽说叫海棠湾,但是却并没有什海棠,只有个大平坡子,长满草,便是冬日生命力顽强也还茂盛。往上走就是片老竹林。
张放远气消半,想着为这些事儿而气恼也不值当,干脆割点草回去喂马算。
可是摸摸身上,又只带宰猪工具,这当儿忽然递上来把镰刀,他眼前亮。
许禾斜他眼,谁脑子没问题还盯得上他啊,没吃酒怎会瞧得上个干瘪又黑黢黢小哥儿:“是想说挖到笋算谁,怎分,这儿可只有把锄头。”
张放远楞楞,不由得失笑:“你怎那财迷。”
许禾懒得搭理他,双手抓着背绳,兀自走去前头,后面就像跟着条巨大哈巴
“你是不是要上山去挖笋啊?”
许禾看眼自己锄头,应声。海棠湾这边竹林长冬笋,剥开厚厚外衣,内里笋子嫩黄,熬汤炖菜又脆又鲜,只有冬季茬儿才有,过冬就直接烂死在地里,长不成竹子,好似天生就是长来做佳肴般。
好时候冬笋都能卖到五六文钱斤,是城里人所说山珍。
不过这冬笋也不好挖,它不似寻常笋子样会出土长老高,进山就能寻见,而是埋在土里,全靠自己顺着竹鞭子去挖才能寻着。
这卖贵也是有贵道理,味美为则,要人力也不少。
“你怎在此处?”
许禾背着个密编小背篓,扛着把大锄头:“应该是问你为何在这里吧。”
“你爹娘都在大伯那边帮忙,二姐也要过去吧?怎你不去吃饭?”
“你都没去,没去也不奇怪。”话毕,许禾又觉得这话好似有些歧义,补充道:“家里人都出去不好,娘让看着家里。”
“既是让你看家,那你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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