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闻言眼睛亮,既是高兴能并全卖出去,却不禁又扬起脖子:“大哥既是觉得不好,那又怎全数都要。”
张放远轻哼声:“在城里有门道,这东西全数送去,个还能赚三两文,便当是茶棚日生意,谁还有钱不赚啊。”
那男子觉得张放远说话好生直爽,不过又心有不甘:“作何不直接拿去城里卖,大哥又怎晓得没门道。”
张放远道:“你有门道抓着个人就推销问买不买?那你这门道是没话说,不卖就不卖吧。你就拿去城里卖,问三不知,什都答不出个所以然来,看那些个香料铺子买不买你账。又去街上叫卖试试,看那些个舍
“个大老爷们儿,你让用这个?且不说男子用着失去气概,回家别叫媳妇儿闻去还以为在外头有人,岂不是徒增烦恼。”
那男子被张放远盯后背发凉,听这话反而松口气,转而立马又道:“便是自己不用,这好东西,给媳妇儿买瓶岂不也是桩美事。”
“五十文!?你怎不去抢?你以为男子不甚精通香料就随意开价,那城里铺子香料寻常不过二三十文罢,你这开口是要吃人啊?”
男子道:“可这是好货!如何是那些俗物可比拟。”
张放远不紧不慢:“那你说说这是哪个香料行产,又是出自哪个大师之手,亦或者又有什人物在使?便是凭你张嘴说好那便是好?那还说这茶棚是金子招牌,天下第味道好,空口无凭你信?”
“你这香露多少钱瓶?”
男子未曾口回答,先默默,迟疑瞬,伸出手掌:“五十文!”
张放远闻言未置可否,只是垂眼看着个头并不高男子。
想当年这香露在泗阳城中可谓是掀起场大波澜,不过是比拇指头大不多少小瓶香炉鼎盛之时甚至卖到上万文价格。今儿竟听到这男子开口只要五十文,时间觉得如梦如幻,又觉得甚是好笑。
昔年他在城里给人做事时,那东家少爷便曾为给自己瞧中个姑娘弄上瓶蔷薇水,可谓是重金相求,没少花费功夫。
男子自诩口齿伶俐,此时也是被怼哑口无言。
“既是看你担着这些东西也不容易,你拢共有多少?”
“有个三十来瓶吧。”
张放远去瞧眼,排溜儿整整齐齐放在担子里头,怕是颠簸坏,还铺垫两块布。
“你全数卖给,二十文个。”
只是那蔷薇水初到市场之时无人问津,突然名声大噪时,反而是断货。缘是那研做香露老道做出批香露后就不寻踪影,断货反而是让这香露有价无市,越发珍贵。
也不怪人争抢厉害,当时他在云良阁就见过这东西,被装在精致小小琉璃瓶中,便是盖着盖子置于屋中,进去也可嗅其香。且不是这男子吹嘘,当真是滴在衣物上十天半月香味都不会消散,越是时间久越为淡雅芬芳。
后来才听闻是老道从蔷薇花种提炼出来香液,后头被香料坊人研习透彻其中制作关窍,市面上这香露又云集之时才逐渐散去热潮,没那般神乎其乎。
只不过……在这蔷薇水在城里疯魔之前,竟是让他先给撞见。
他不由暗笑,这钱不赚谁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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