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远何止是想笑,他还想凑上去把许禾亲两口:“大夫来看脉,你是发热生病,且还有身孕。”
许禾忽而怔住,连吃粥动作都停下,不可置信复问遍:“大夫说什?”
“说你有身孕!个多月!”
张放远露出洁白犬牙,耐着性子又说遍,脸上整个眉开眼笑。
“怎会呢?是不是诊错?”
此时正端着碗汤药盛在勺子里要喂过来,似是又听见他诉求,连忙床头柜前去换粥水,结果应太着急而把两个碗险些碰洒。
手忙脚乱又赶紧收拾。好会儿才伸着勺子过来,这又发觉人还且躺着,不成喂东西,赶忙把碗放下,小心护着许禾腰把人抱坐起来靠着。
许禾失笑:“怎这笨啊?”
话出嘴边,他才发觉自己声音沙哑不像样。
张放远见人都能说话,长松口气,这朝捧重新对碗,盛勺子汤水粥少稀饭过去:“张嘴吃点儿,你都睡夜大半日。”
“这究竟什时候才能醒啊!”
张放远趟趟朝屋子里去看,每回进屋许禾都还睡着,幸而是现在身体已经没有不正常发热,就是人还不醒。也不怪他着急,许禾甚少有赖床,即便是赖床那人也是醒,这睡跟昏死过去样,要不是看大夫,他都要跳脚。
昨日夜雨,临近午时乌云才散开,外头股雨水气,昨儿河里涨大水,淹没两块近河处庄稼。涨水河里起好些大水蚁,透明翅膀被水打湿,又飞不得,到处都是。
大风又大雨,村里好些屋棚都受害,要垮屋后檐,要屋顶漏水,屋子水汪汪跟个水帘洞似。
总之大早整个村子便是鸡飞狗跳,要忙活着修整屋舍,要急急带着斗笠出门去查看秧田庄稼地。张放远也是清早就骑着马冲去城里,路过村子乡亲还以为他家也遭殃。
“请可是神草堂大夫,人家连喜脉都看不出来嘛。便是你这些日子太操劳忧思,自己未曾多注意
许禾先吃口粥饭,再叠起眉:“怎会如此?”
张放远忽而嘴角上却扬起压都压不住笑,眼角下头鼓起,更像个傻乐大傻子。
“今早上起来原是要去出摊儿,瞧你脸色发红,模浑身烫厉害,赶紧请大夫来。”
许禾便说是感觉昏昏沉沉,原是真生病发热,现下身体就像是昨夜掉进水里被捞起来样,浑身都有些虚,手脚脱力使不上劲儿。
看张放远这样,他声音有点闷闷,好像是自己生病因为没听话贪凉才这样般:“都这样,你还笑。”
他现在应当是去他叔伯家里看看有没有受灾,可是颗心系在许禾身上,他哪儿都不想去。
别说是自己出去,就是有人来喊,他也不挪动。
“别急,大夫都说没事儿,应当缓缓就醒。”
许禾隐隐听见屋外有说话声音,嗓子干厉害,似是已经要冒烟般,他下意识张开嘴,以为呼两口气进嘴里会好受些,不曾想样难受。眼睛还睁不开,叠着眉毛喊句水。
只听陶碗碰撞在道声音,他终于睁开眼睛。眼便瞧见身侧坐着个高大身影,胸口还快速起伏着,像是刚从屋外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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