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禾早习惯这般随时而来戏耍和欺负,只是没想到会有人关切,下意识抬头,见着竟然是村里小霸王,他心里咯噔下。
张放远心中欣喜,仔细看着眼前比自己矮半个头小哥儿,身子很是有些瘦弱,但是因个子高,骨架也比寻常孩子大些,瞧着并不娇小,但也正是骨架子大又没什肉,反而让人觉得单薄很。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穷人家孩子早当家,许禾已经开始给家里分担许多活儿,晒也有些黑,远看着并不多好看,但是近仔细端详,眉眼也是十分端正秀气。
张放远觉着自己媳妇儿小时候看骨相跟小鲤哥儿倒是很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崽子从小是公子哥儿,娇生
“你手也这样白嫩,是不是用擦手膏啊!”
几个姑娘小哥儿正在低声说谈嬉笑,气氛融洽,独是旁头有个灰衣粗布小哥儿埋着脑袋未曾参与聊天,只顾搓着盆里衣裳,在群孩子中有些格格不入。
便是只瞧个后脑勺,张放远心里还是突突直跳,眼就认出与自己朝夕相处几十年人。
他下意识就要呼喊人,忽河边撒腿跑过两个男孩子,想要引起里头姑娘小哥儿们注意,举着竹筒做水枪滋水,舍不得把水滋在自己喜欢姑娘小哥儿身上,又不敢欺负凶悍,几番巡视后,瞧见旁头默默无闻许禾。
两股冰凉溪水在半空中划过道弧度,准确无误落在许禾头顶和脖子后腰上,春日天气虽是暖和,可小哥儿姑娘到底是不如男孩子皮糙肉厚不怕冷,又是摸鱼又是踩水,小哥儿姑娘也只有天气好时候来洗洗衣裳。
最是热闹。
天气暖烘烘,河边上除群洗衣妇外,还有好些脱鞋袜踩水摸鱼孩子,怕被大人训斥,特意在竹兜子隐秘处玩儿,同洗衣大人互不干扰。
瞧着张放远跟陈四过来,浇水玩乐男孩子像有主心骨般,从河里上来争先恐后喊着张放远名字。
“咱们今天玩儿什啊,抓不抓鱼虾!”
张放远四下瞧眼,见果然是许禾不在,微有失望,他不咸不淡道:“没拿篓子地笼,怎抓鱼。”
猝不及防水从后背上浇过来,冷人个激灵,许禾吓跳,连忙跳起来,意识到只是水时稍稍松口气,又赶紧擦头上和脖子里凉水。
诸人见着许禾像只抓耳挠腮猴子样擦水,始作俑者哈哈笑起来:“你看许禾,好像个傻大个儿!”
边上姑娘小哥儿们见状也轻轻笑出声,瞧见后头在大笑男孩子,又不痛不痒娇嗔起来:“李二蛋,周小虎,你们俩太坏。”
原是两头未在起小哥儿姑娘和男孩子因这场嬉闹都跑来看热闹,很快就打成片,偏生是许禾这个引子却是被撇在边无人理睬,独自整理着湿半衣服。
张放远几大步走过去:“你没事吧?”
“那们玩儿地主游戏吧,今天人多!”
张放远懒得搭理人,拔腿要走,上田坎瞥见河溪上流还有团孩子正在洗衣服,都是些姑娘小哥儿。
他伸长脖子,走进几步过去。
“韶春,你珠花也太漂亮,可以给戴戴吗?”
“这样珠花多是,借给你戴会儿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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