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反问她:“你很希望他死?”
郁枝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她慢条斯理地将电锯转移到左手上,然后抬起微微发酸右手,随意地捋下被晚风吹乱碎发。
“定要说话,应该是半希望,半不希望吧。”
青年:“半?”
对方看到她手里电锯,肉眼可见地愣下。
郁枝没有在意。
她正在仔细寻找坠楼男人尸体——如果那已经变成具“尸体”话。
古怪是,原本躺在草坪上男人居然不见。借着昏暗灯光,郁枝只能勉强在草坪中找到几滴新鲜血迹,除此之外什痕迹都没有,只有那些被压扁草叶能够证明,刚才确有个人在这里短暂地躺过。
真是邪门。
下秒,他重重地摔下去。
郁枝:“……”
她立即关掉电锯,打开窗户,探头向下望去——
浓重夜色下,中年男人动不动躺在厚厚草坪上,而他身边,正站着个面容清俊高挑青年。
是白天那个奇奇怪怪风衣男。
男人并没有被电锯吓到。他像是没有看见那不断震动杀器似,仍然死死盯着郁枝,口中吼叫声高过声:
“母亲!母亲!母亲!”
“轰嗡嗡嗡……”
愈来愈近电锯噪音很快盖过他。
郁枝站在窗户前,看着这个与她只有窗之隔疯子,神色平静如常。
如果对方是人,郁枝可能还会犹豫下。
但如果对方是怪物,那郁枝就连犹豫都不会犹豫。
更何况这只怪物还极有可能毁掉她窗户。
郁枝看窗外男人眼,转身走向墙角。
男人见她不理会自己,顿时更加躁动,不仅加大拍窗户力道,连直含糊不清念叨也变成嘶吼般呼喊。
“对啊。”郁枝点点头
青年看着埋头苦找郁枝,淡淡开口:“你在找什?”
郁枝顿,抬起头:“人啊,刚才不还在你旁边躺着呢吗?”
青年:“他已经逃走。”
郁枝:“哈?”
她站直身体,奇怪地瞥青年眼:“你是说,他没有摔死?”
青年察觉到她视线,抬头,遥遥看她眼。
他在观察她。
郁枝想想,提着电锯扭头走出公寓。
还好,廉价公寓大特点就是周边非常吵闹,尤其到晚上,施工声、吵架声、从路边传来鸣笛声……轻而易举便盖过男人发出动静。刚好男人坠楼地方光线也很昏暗,以至于整栋公寓都没有住户发现七楼有个人掉下去。
郁枝来到楼下草坪时候,那个穿着风衣青年仍然停留在原地。
“先从这只手开始吧。”
否则她可怜窗户就要撑不住。
郁枝深吸口气,正要打开窗户,颗极小东西突然从疯子身后闪而过。
那是什?
她微怔,与此同时,挂在窗外男人突然剧烈地摇晃下。
“母亲!母亲!母亲!”
诡异而疯狂,甚至有种歇斯底里欣喜。
郁枝:“……”
她走到墙角,弯腰拿起电锯,拉动引擎,电锯旋即发出刺耳轰鸣声。
“你太吵,很可能打扰到附近邻居。”郁枝举起轰鸣电锯,向脆弱不堪窗户走去,“可不想被他们投诉,所以,还是请你安静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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