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枝安安静静地等他浮上来。
不知过
多久，久到波奇都跑远，塞壬终于在水下动动。
郁枝慢慢出声：“行啦，再不出来
就真走。”
她
声音传到水下，塞壬这才不情不愿地浮上来。
他脸上都是水，眼眸碧蓝而湿润，被水浸湿眼尾微微泛着薄红。
她无奈地轻叹
声，顺手拖过身后椅子，理好衣摆坐下来。
“既然你什
都明白，那又何必和在这儿赌气呢？”
“你知道，确不喜欢太过任性孩子。”
她语气很平淡，似乎只是在和他讨论个稀松平常家庭问题。
塞壬看向她目光冰冷又怨恨，还有些微妙、不易察觉挣扎。
下秒，只冰冷潮湿手突然抓住她脚踝。
她垂下眼帘。
这只手苍白而纤细，水珠流淌，指缝间连着透明蹼，淡青色血管在薄薄肌肤下清晰可见，在夜色映衬下有种阴冷脆弱美。
郁枝平静道：“你如果再把拉下水，就真生气。”
“你不是直都在生气吗？”塞壬眼底闪过丝讥讽，“从你把丢在这里开始。”
郁枝语气淡淡：“是小琉璃给。”
“真没品味。”塞壬嘲讽道。
郁枝：“……”
现在已经是深夜，晚风习习，有种刺骨凉意。
她垂眸看向塞壬：“你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
两个小姑娘很快吵成团，小白鸟恐惧地看着她们，缩起翅膀，胆怯地将自己藏到茶几下面。
只有奥比，默默垂下雪色长睫。
还好有波奇在。
*
郁枝不用问都知道他刚才肯定是在下面哭鼻子。
因为他就是这样只看起来凶恶任性、但其实却很敏感脆弱小人鱼。
郁枝突然有点想笑，但她还是努力忍住。
她俯下身，抬手触及塞
“所以你很清楚心里想什，却仍然什都不说，而是选择把独自丢在这里。”
郁枝微微垂眸，温柔地看着他：“这样不是很好？对你耐心已经够多。”
她神情比月光还要柔和，但吐露话语却冷漠得令人绝望。
塞壬恨恨地盯着她，突然翻身甩尾，猛地沉入水底。
人鱼漂亮鱼尾在水下漂浮游曳，忽明忽灭，水波荡漾，浮泛起璀璨晶莹幽蓝流光。
郁枝：“以为你很喜欢这里。”
“你凭什这认为？”
“因为……”郁枝挑挑眉，“这里很宽敞，可以让你游来游去？”
塞壬冷冷看着她：“别装傻，你明知道并不在乎这些。”
郁枝：“……”
塞壬仰着脸注视她，鱼尾在水中泛起幽蓝波光：“你希望继续待在这里吗？”
还是如既往答非所问。
郁枝：“尊重你选择。”
塞壬凝视她几秒，突然冷笑：“那选择留在这里。”
“好。”郁枝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郁枝带着波奇去楼下转两圈。
这栋房子占地面积很大，还有很多修剪干净草坪，波奇终于可以尽情打滚，别提多兴奋。
郁枝等它跑完，带着它来到泳池边。
塞壬还在水里浮浮沉沉，看到郁枝走近，他并没有表现出期待样子，只是慢慢游过来，从水中抬起上半身，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你换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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