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科病房中还有好几个和他患同样疾病
病人。他们都是同
家工厂工友。这不是传染病，却比传染病更可怕……”
她停
下来。
“继续说啊！”编辑催促。
他都听入神！古丝蒂小姐就像是古时候吟游诗人，抱着竖琴在酒馆中吟唱古老歌谣，将听众带进她所编制传说之中。
“接下来就是叙述疾病是如何产生，工厂为什
不给工人防护之类。这应该不用
教你吧？”古丝蒂说。
编辑试图把稿件盖起来，但还是慢步，最上面张纸已经被古丝蒂眼疾手快抢走。
“小姐，你不能看！”他气急败坏，“你这样是侵犯们权利！这是独家报道，你不能——”
“你不能这写。”古丝蒂说。
“什？”编辑愣住。
“这篇报道！你要是用这种写法，绝对没人肯读！”古丝蒂摇晃着纸张，它哗啦啦直响，“开篇就是‘×月×日，某某工厂发生起事故’。太无聊！”
”古丝蒂说着拿出钱包。
编辑立刻做出拒绝手势。“多少钱都不行。这是规定。您也别难为，也不过是个打工。”
“可去很多家报社，他们都很乐意刊登文章。这不仅是篇广告，先生，它还是篇有价值新闻！”
“那们就更不能登。人人都报道，说明那就不是独家新闻。”
古丝蒂霍然起身。“要去找你们主编。”
“从没听说过新闻还能这写。”编辑惊奇道，“你是从哪里学会？”
“噢，是老板教。他说这叫‘华尔街日报体’。从没听说过这家日报，但不得不承认这种体裁很好用。”
她把稿
编辑说：“小姐，这就是新闻写法！最重要信息要写在前面，次要信息写在后面！”
古丝蒂用力摇头：“这是揭露行业内幕深度报道，你要是引起读者好奇，让他们产生共情！你应该以个小人物视角切入，先描绘他苦难和困境，让读者同情他，然后再慢慢展开，讲述造成他困境原因。比如——”
她想想，接着用低沉、舞台剧演员般悦耳声音低声吟诵道：
“个阴云密布日子，里弗斯太太带着她三个孩子到医院探望她丈夫。这是个不同寻常探病团体，因为她丈夫还活着，可她已经穿上丧服。她心里明白个悲哀道理：这是她最后次见丈夫，她孩子最后次见父亲。
“就在昨天，医生宣布里弗斯先生没救。这位忠诚丈夫，三个孩子和蔼慈祥父亲，即将在肺科病房中咽下他最后口气。他甚至无法做临终祷告，无法和孩子们说话，他肺已经纤维化，以至他说不出话……
“他去度假。”
这倒不是谎话。主编确去休假。他和妻子为庆祝银婚，去诺雷利亚旅行。依照计划，过几天他就该回来。
古丝蒂不信邪地跑到主编办公室门口张望，确认里面空无人后，她肩膀失望地耷拉下来。
“真抱歉小姐，爱莫能助。”编辑现在有点儿同情她。
“好吧。反正已经有几家报社同意刊登，不差你们家。”古丝蒂有些自,bao自弃，抓起她包包，准备离去。这时她目光落到编辑桌面稿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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