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喜欢,他日再来便是。”苍玦这句话,不知是灯火微微使人产生错觉,还是今朝酒楼酒香弥漫醉人心,听上去竟还有几分宠溺。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南栖愣愣,讪讪地笑笑。
哪还有他日,他们往后是否能再见面都不可知。
南栖心中苦涩,苦久就想吃些甜。他同苍玦念叨起长沂峰山果子,口下去满口汁水,好不新鲜。他怀念着,却清楚地晓得自己再也吃不到。失那片凤凰羽毛,他是再也回不去。只是南栖情窦初开,自小单纯心善,只知道喜欢个人,是见不得他吃苦。
哪怕苍玦不喜欢他,他也想为苍玦做点什。
苍玦是不信人间这些俗话,可他不知怎,私心将这杯茶推给身边南栖。然而南栖并未仔细听他们说话,他目光直就落在琴女手中正抚着琴上。
苍玦问道:“喜欢?”
南栖摇摇头:“爹爹会弹。”
苍玦抿口茶。
南栖记忆是朦胧:“虽然不记得许多,但记得爹爹好像会弹,还经常弹给听。”悠悠扬扬,渲染南栖幼年无数梦境。
字来,就被南栖握住手:“苍玦,你之前说要带去皇城四处走走,还作数吗?”
这是南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苍玦早已答过。
金陵皇城繁华,是天界没有热闹。
白日里,苍玦闭目养神,待到傍晚,他便守约带南栖出来逛逛。
南栖其实做梦都想跟着苍玦,他讨厌自己个人孤零零。但他被苍玦拒多次,痴傻地不敢再问次。他也知道,若自己说,苍玦定然会拒他羽毛,忍受那寒冰苦痛生世。
南栖望着苍玦走在前方背影,几步上前,拉住苍玦手。
“想吃那个。”他指指前方米果摊子。
人间皇城夜市十分热闹,特别是摆满夜宵地段,人声鼎沸,卖什都有。苍玦找处坐下,为南栖点碗糖米果。热腾腾糯米丸子配着纯白汤汁,被老板倒上两大勺白糖,搅匀端
曲落幕,南栖才收心,把心思都放在吃食上。但他到底也只是只麻雀,胃里吃不多少,苍玦着实是点多。
“饱?”苍玦几乎没有动筷子。
南栖难为情地点点头。
“那走吧。”
南栖问:“能带走吗?都还没吃完。”
他带着南栖来到处酒楼吃饭,此时已是日暮。昼阳落入江面,鱼肚子般白亮。天际是连片晚霞,明暗交织,绚烂于昼夜交接之时。
酒楼架在江岸上,常年彻夜歌舞,酒浓饭香,颇有俗世烟火人味。按老板话来说,江岸这边最好景色皆在晚上,遥望水波粼粼,融轮月色。竖耳听仔细,远方还有鲛人歌谣声连绵不断,飘浮于江水之上。
歌姬点起盏红灯笼,纤纤玉指,画眉扶颊,朱红唇唱着春晓不知曲调。伴着舞女与酒客们身影,着实是番享乐之景。
苍玦点桌子菜,都是南栖从来没见过珍馐美味。小二赠来壶酒楼杏子酒,闻着便醉人,苍玦怕南栖醉,没有给他喝。但苍玦点壶四月明茶,倒入杯盏中,晕开涟漪,有茶梗竖立在水中央。
小二见,笑着恭维:“茶梗立于中,说明今日客官运势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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