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日,南栖肚子已过三月,孩子是活下来。它和阿雀果树样,扎根。
南栖喜悦于这个情况,每每将手抚上还不太明显小腹,都会露出个温柔笑容。也不知道肚子里孩子是男是女,长得像苍玦些还是像自己些。他是希望孩子像苍玦些,这样孩子长大兴许就能厉害些,不会像他小时候般受人欺负。
南栖想得长远,第次知道为人父为人母心情,他起身,打开放着笔墨桌案上个木匣子,里面是这几个月里,苍玦用术法从衡水河岸传来信笺。
依旧是有朵白色花藏在信笺中,它应是苍玦在露水弥弥之际折下,透着股淡淡芬芳,落在南栖指尖。
转眼八月。
人间步入酷暑,天界琅奕阁中仍是春色绽满院,海棠花坠满枝头,红艳艳地压连片。阿雀种下果子树生根发芽,在天界仙气滋养下,已经有个小孩那高。阿雀询问鸢生后得知,若运气好,约莫在明年三四月,这棵果子树就会结出第个果实。
果子会是阿雀期待那种酸酸甜甜口感,这果树品种稀有,三界中唯剩下几棵。
阿雀美滋滋地想:到时候,她要和南栖起吃,也要同鸢生起吃。要是果子多,她就再分些给千梓和罗儿……
她细心照料果树,时不时就去找南栖汇报。
便轻松地瞒过罗儿。
“千梓姐姐,好在有你,不然都不知道该怎瞒着罗姐姐。”阿雀有千梓帮忙,轻松不少。她嗅着千梓熬补汤,咽口口水,想要讨要碗喝。
要是以前,千梓早盛给她。但自打南栖有孩子起,千梓便不让阿雀动南栖吃食。阿雀为此心中委屈过阵,但也知道,南栖是在关键时刻,她确是不该与南栖多分这碗汤。
她想得透彻,自反省不下数十遍。
便连鸢生都看出她不高兴,反复询问,得到都只有阿雀句:“没事呀。”
而在正居中南栖正昏昏欲睡,他身子越来越瘦,靠在床榻上,像枝枯瘦枝条。他黑发披散,已经多日不曾束起。千梓正在喂他喝碗汤,勺接勺,颇为仔细,愣是督促南栖全部喝下才作罢。
南栖胃中翻腾,几次作呕,却还是强逼着自己忍住恶心。
千梓抚着他背,关切道:“公子忍忍,等孕吐这阵过去,便都吃得下。”
南栖单手捂着嘴,皱紧眉头,另只手摆摆,艰难道:“会咽下去。”
可不管吃多少东西,南栖都像是没有吃般。上月,他胳膊还比阿雀粗些,这月,他胳膊已经比阿雀消瘦不少。
但阿雀却不知道,千梓不给她吃这些,是因为千梓每日都要在南栖补药与补汤之中多加几味草药进去。
这几味草药若分开,便没什伤害,但放到起,常人喝会亢奋,对孕者则会有其他功效。
它可让南栖腹中孩子拼命地吸取母体养分,直至在南栖腹中扎根生长。并且,要是之后南栖肚子里死胎没有反应,这个草药还能给南栖造成种腹中胎儿是活着假象。
千梓是要定南栖孩子,她要个长成死胎来炼制她丹药。
恰逢此时苍玦出征,对她而言,简直是千载难逢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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