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天已经大亮,冬日天亮晚,估摸着已经辰时二刻。
他阔着步子从花园穿过去长寿堂,晨风夹霜,园子里草树木上都挂层白,冷呼出气都是团团雾。
方俞想大冬天早起请安真不是件舒坦事儿,简直和上班个心情,甚至更糟,上班至少还有工资拿,这请安不仅没钱还要看惹人心烦陈婆子,可谓是受罪。
原本以为
但到底不是直就伺候着,虽是贴身小厮,原身并不爱带在身边,且又穷着来,没被人这般伺候过,做起主子来没个主子样,下人都隔阂着。
方俞看着小厮穿衣裳连里子都没缝,还穿是秋衣款式,只不过多叠两件:“如今也是正入冬,你怎生还穿这单薄。”
“老夫人说等年关再发放冬制新衣,这阵子姑且先将就着秋制,左右干着活儿也不多冷。”
小厮故作轻松活动下手臂。
方俞闻言蹙起眉,后宅里事情按理来说不是特别大男子都是不会管,切由家里内室管理。
良田且不用缴纳赋税。
方家日子也得到极大改善,在芳咀村时间也是有头有脸。但读书花销也大,每月领取银钱大部分都花在方俞读书和交往诗友上,方家母子俩也不善理财,有良田也未好好耕种,让表姑娘家攀着人情空子钻进来分去绝大部分,根本没多少进项。
如此开销下来,方家也还是捉襟见肘日子过得紧巴巴,这时候城里商户来说亲才应下来。这也得亏是娶乔家独子,否则方家哪里有银钱这般消耗着,换做以前就是吃顿肉都心疼。
乔家人丁单薄,唯有个小哥儿娇养着长大,两家结亲后,方家先是得二进院城中宅院,又得三五间铺面,陪嫁珠宝首饰银两更是数以千计。
方家既有体面,又有家底,屋舍宽,银钱多,家里婆子奴仆十来号人,就立起主子款儿来,规矩也学起大户人家。
成亲前方家后宅事情毋庸置疑是陈氏管,但成亲后应当由乔鹤枝管,可陈氏方才享受起老太太威严,自然是不肯把管家权交到乔鹤枝手上。
方俞原也不想过问这些,可眼见这大冬天连主子贴身小厮都过得这寒酸,恐怕别更凄惨,下人那也是人,陈氏这般抠搜压榨,迟早要出祸患来。
“今年比往年都冷,等过年在发放冬衣身子如何扛得住,你待会儿就去账房那儿拨银子去给宅子里下人置办冬衣,人两套。”
小厮闻言先是意外,接着眉梢尽是喜意:“多谢主君,奴代大伙儿谢主君恩惠。”
方俞摆摆手。
主子人处院落,若非特别传唤都是在自己院儿里吃饭。
方俞素日里要去书院读书,午饭不回来用,晚饭寻常又是和诗友道吃酒聚乐,也就只有早饭去陈氏那儿吃。
“今日可真够冷。”
“主君将这暖手炉子抱着吧,今儿立冬,北风过来确实冻人。”
方俞接过缝制精细暖手炉子,烫在手里确实暖和些,他瞧眼跟着自己贴身小厮雪竹,不过十四五年纪模样,是方俞成亲后才挑买回来。当初乔家原本要把奴婢应安排,但方陈氏觉着都是耳目,用着不尽心,于是除乔鹤枝院儿里,其余都是自己买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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