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李兄识得这位郎君?”
李昀道:“如何不识得,方兄可是请来,你们再此议论何物,这般起劲,远远唤你们也不见得答应。
方俞掏出铅笔和小本子,边转悠,边看书生谈论,然后有模有样……写个灵玄洞山燕岭庄行游攻略……
“你这是什笔?竟从未见过。”
方俞听见有人上来搭话,回头还是个颇为年轻书生,友善笑:“这个叫铅笔,因着便于携带,揣着出门时拿出来写写画画。”
“可借观?”
方俞大方给人,又教他如何写字,两人很快便说到块儿。
到方俞倒是和李昀颇为熟识。
这朝可被诸人大大看场笑话,时间觉着周围人小声说话皆是在议论他,他垂着头,灰溜溜往庄子里去,再是不敢冒头发话。
方俞这头随着李昀进去,倒是颇沾他光,不用他上前同云城举子名士套近乎,这些人倒是自己先上来同李昀说二。他在旁听着,自然也顺势辨认秦举人、顾举子,季名士、萧名士等等系人,虽说未曾结交,却也混个脸熟。
番招呼寒暄后,李昀又与他引荐其父李学政。
方俞恭恭敬敬自报家门,学政大人贵人事忙,每年都举办院试,见过学生不计其数,自是识不得什方家秀才郎,不过见是儿子结交之人,倒是也给张慈善面容:“好好,往里头坐。”
“虽书写不如毛笔灵便,也难成笔锋,但不得不说是真便捷。”
方俞点头:“若是见哪位名士所言颇能深思,那便当即录下,后也不忘,正所谓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男子闻声笑起来:“妙思,实乃妙思。听君席话,得获至理。”
方俞见书生也着实喜欢这笔,便道:“今日相聚于此,又与仁兄相谈甚欢,实属缘分,若是仁兄不介怀,这只笔便赠与仁兄,也当是全这场缘分。”
“韫禄兄,迟迟不见你踪影,原来是在此与方兄畅谈。”
垂帘子大室,里头相对置放十来张桌子,上头又有些果子糕饼酒酿,正中还有个大火盆,正在燃着小火煮着酒,大室内既暖和又飘着酒香。里头已经坐些人,好几张都是方才打过照面熟悉面孔,方俞便知这就是座上宾位置。
“方兄,你先自便,招呼应酬番回来。”
方俞拱拱手,寻个靠角落位置落下,今日来者众多,他个既无家学渊源,又无功名在身小秀才,今日能跻身坐到这里头来,那也是在瀚德学院里众书生中拔得头筹,与他同来书生都在外头呢。他能在这里头不受冷就挺满意,自然不会喧宾夺主去坐在显眼位置上。
盘腿在角落里吃两口热茶,他闻见屡屡梅花幽香,于是又起身出去转转,这头庄子修缮极好,亭台楼阁,假山梅竹,学政县太爷要举办什个宴会类,时常会来这头,累年之间修建越来越好,几乎成读书人诗会游集地方。
但此地并不是学政和县老爷手底下产业,反而是商户所建经营,素日里有大户人家办事儿类可租用出去,再者便是夏日来这头游会避暑烧香人多时,做客栈接纳人入住用,不过像此等地方,价格都颇高,就似后世景区特色酒店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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