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偏头便瞧见名瘦削书生被巡纪扣着去侧门处,嘴里还哭叫着冤屈。他心中大骇,再次看向站在自己前头考生时瞳孔缩。
“宁可让人觉着咱们傲慢无礼也切不可让这些手脚不干净近身,否则便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方俞长吸口气,往后退些步子,来时路上就听盛甲说府城是荆棘丛,他便就当是趣事给听,前些日子又都窝在民巷里不曾出去,倒是躲过不少事端,今下临近考
那八字胡书生被盛甲瞪着眼睛骂声,也不甘示弱蛮横起来。
“排在前头是兄弟,你挤着他就是挤着!”
盛甲骂骂咧咧道:“去去去,站远些,都挤出汗来,考场里头又没有水冲澡。”
方俞正要唤住盛甲,前头巡视人员却先他发话:“吵嚷什,都吵嚷什!考场重地要肃静!这里可不是闲散耍乐地,若要说话便到外头去说个痛快!”
巡纪撇着根铁棍,声音十分粗狂,在众白面书生中显得十分威严,听到这声训斥便在无人敢大声说话。
盛甲勤学,民院里学习氛围也被带起来,方俞除却那日和李昀季韫禄道吃盏茶水外,在民家院子里住着日子也再没有外出游乐过,踏踏实实跟着盛甲起温习直到开考。
八月初九,三年度秋闱便拉开序幕,天尚且不亮时盛甲就叫上方俞。
“咱们早些去排队验身检查,到时候也可早点进考场收拾安顿下来,不必着急忙慌。”
方俞也赞同,两人收拾好东西便赶着出门,外头天还未亮,敲梆子从街上晃晃悠悠走过。
这时辰府城不似白日喧嚷,也没有夜里夜市热闹,静悄悄,风也是分外凉,街市上独前往考场那条大道亮着红彤彤灯笼,若是在高楼上远眺,颇有种照亮前路壮观,书生三五成群或背或扛着东西声不吭埋头朝考场赶去。
方俞看盛甲眼,他有些诧异今日这人怎这般,bao躁,寻日虽然也是个健谈,但性子却十分温和,今下如何他被人挤下就这般生气。
盛甲似乎也是看出他疑惑,凑上前低声道:“方兄且看前头那人袖口。”
方俞闻声瞧去,只见那男子袖口里竟似是有些纸条,他蹙紧眉头,眼中闪过冷光,忽然便听见前头厉声道:“你竟夹带!好大胆子,取出士籍印来,老夫且看看是何处考生竟然这般不知廉耻,公然败坏考场公正之风!”
“冤、冤枉啊大人,小生不曾夹带。”
“不曾夹带这纸条是怎回事!人赃并获!来人,把此考生压下去。”
步行也不过炷香路程,驱车前往便更是快,这个时辰里街道空阔,刻钟时间两人就到考场外头,所幸来早,前头虽已经排队,但是队伍还不长。
两人将所有行装背着,同排着队检查收身,这个过程十分缓慢,大家都有些焦急。
“凑那近干什,大热天儿别贴着,不舒坦。”
方俞正伸着脖子数看前头还有多少人才能轮到自己,忽然排在自己身后盛甲把他撇挤下,撞开退下要贴着他名留着八字胡书生。
“是前头挤下来,你凶什凶,再者又不是挤在你身上。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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