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殿如公公神色大好:“没曾想方大人竟然把谷先生给找来,这多少年过去,老奴竟时也未认出谷先生来,还是陛下眼力好。”
方俞听话茬不难猜出皇帝和谷老头儿是旧相识,不过他还真不知两人究竟有何渊源,全当是误打误撞。
“方大人竟不知?那看来真当是有缘。”如公公笑眯眯,耐着性子同方俞说些皇帝旧事。
他这才晓得谷千手年轻时是潜邸旧人,昔年还曾皇帝南征北战做随军医师,后来崇明帝得登大宝,谷千手也理所应当进入太医院做把手,不过老头儿受不惯宫里礼数教条,便请辞皇帝,游历天下行医去。
浮沉几十载光阴,如今人也老,许是也求个落叶归根,于是便回京城,居于村野隅安度晚年。
模样。方俞不由得嘀咕,不是说老年人睡眠比较少吗,倒是也不全然见得。
方俞领着人到福宁殿时已经过早朝时间,但是皇帝还未起身来,如公公前去禀告让两人在外头先候着。见着身后侧老头儿东张希望,方俞也不由得将心悬起来,他恨不得将人脑袋给摆正,只怕是有心人借题发挥。
在门口大抵守刻钟时辰,如公公才来叫人进去。
皇帝气色不佳,像是昨晚睡迟,恐是天将亮才睡会儿,这朝被叫起来,神色自然不会多好,许是给方俞脸面,这才未曾让人直在外头等到彻底睡醒才叫人进来。崇明帝坐在龙床边沿,手按着自己太阳穴轻轻揉着,未曾睁眼:“来。”
方俞正欲要行礼,却见旁谷老头儿直勾勾看着皇帝,他后脊冷汗直冒,连要去把人给扯跪下,不料却听道:“别经年,陛下身子不如前。若是当初多听草民几句唠叨,今时何至于此受罪。”
方俞摸摸下巴,他是又被这狡猾老头儿给摆道。既是皇帝潜邸旧人,得知陛下龙体抱恙,基于昔年情分,便是不必相求他也合该会出手,竟然还装聋作哑藏那深,让自己腆着张脸又好吃好喝给伺候着。
他摇摇头,果然姜还是老辣。
如公公笑呵呵道:“谷先生回来,陛下心中愉悦,身子又有先生照料,老奴也就放心。”
此话出,方俞差点给这老头儿跪下,皇帝闻声也缓缓睁开眼,瞧着立在殿中垂垂老者,他眉头皱,颇有些不可置信试探叫道:“谷千手?”
“草民叩见陛下。”
老头儿突然咚声跪下,方俞个激灵,便见病恹恹皇帝疏忽间也站起来,眼中多些神采,似是确信殿中之人,竟亲自前去将人扶起:“朕当有生之年再不得见谷先生。”
方俞杵在头见着两个老人家执手相看泪眼,犹然生出股小丑竟是自己情绪来。
如公公见势同方俞对视眼,交换个眼神后,他轻手轻脚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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