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漫上股酸涩,孙谚识吞咽回去才回答:“好。”
告别秀姨,孙谚识原路返回,走出养老院。出门右转走出十几米后,他又突然顿住脚步,踌躇两秒后他换个方向。
养老院外面围圈金属护栏,稍微走近点就能透过护栏窥探到其内角。孙谚识绕圈,走到养老院后方,那里是片户外运动场地,有些适合老年人运动器材,还有乒乓球桌等,棋牌室也在那块。
沿着护栏墙角种排桂花树,还没到开花季节,但枝叶很茂盛。
孙谚识找个相对隐蔽位置,扒开钻出护栏树枝,往里面张望,眼就看到他爸。
孙谚识笑笑,没吭声,他又拿个手提袋递到秀姨手中:“这是给您买花胶。”
“哎哟哟,不要不要。”秀姨赶忙塞回孙谚识手里,“你怎每次还给捎上份,再这样以后可不帮你啊。”
“您不收话,以后可不敢找您帮忙。”孙谚识学着秀姨语气回嘴。
开始他来送东西,他爸是不肯收,甚至极端地用打火机点燃烧掉,多亏秀姨从中几番斡旋,他爸才勉强收下东西,而此后他送东西过来,都是由秀姨转交。
因此,他每次过来都不忘给秀姨带份小礼物。
个字进大门,这家私营性质养老院规模不大,但硬件设置还行,管理方面也算用心。
孙谚识轻车熟路地走到间办公室前,门开着,他在门口敲两下。
里面坐着个六十来岁女人,戴着老花镜,正拿笔低头在记录着什,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来,先是愣下,而后笑着迎上来:“小谚啊,你怎突然来,也不打个招呼。”
“秀姨。”孙谚识笑着叫句,“出门办点事,顺路就过来。”
秀姨是他妈旧同事、老朋友,退休以后才到这家养老院工作,她和强叔是包含亲戚在内长辈中唯二对他仍旧和颜悦色人。
老年人可能都不太受得空调冷风,趁着今天阴天,在外边活动。
凉亭里摆两张旗桌,他爸没有下棋,抱臂在旁围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秀姨就像他阿姨,不管是出于对长辈敬意还是出于点谢意,都理应如此。
两人番推搡,秀姨终究拗不过孙谚识执着,最后还是收下。
东西送到,孙谚识把水喝完就要走,秀姨要送他,被他拦住。
“哎……”秀姨拉着他手,沉沉地叹口气,“你妈不在,还在呀,有空上阿姨家坐坐,阿姨给你做好吃。”
说到老友,秀姨红眼眶,方面是怀念老朋友,方面是心疼孙谚识。
“来给你爸送东西吧?”秀姨从饮水机里接杯水给孙谚识,“前两天还惦记着你该过来。”
孙谚识抿口水,把给他爸东西都挑出来放在桌子:“秀姨,这些都是给爸,劳烦帮拿给他。”
“要不……”秀姨抓着孙谚识胳膊,觑他眼,尝试性道,“你自己拿去给他?他现在应该在棋牌室跟人下象棋呢。”
“不。”孙谚识僵硬地扬扬嘴角,“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肯见,等会儿见没准把棋盘给掀,把其他大爷给吓着。”
秀姨叹口气:“你们啊,父子处得像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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