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叔心情也不错,这半个月来对面摊子没支起来,他豆浆生意落千丈,往往连桶都卖不完。今天才半个小时,大桶豆浆就空,他琢磨着明天得煮两桶带过来。
炳叔抬眸扫,见朗颂收拾好东西要走,便叫住他。
“炳叔,有事吗?”
“前段时间怎回事?”炳叔别扭地清清喉咙,
片刻静默后,炳叔又开腔:“摆个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是心不定,还不如把你这摊位让给别人。”
朗颂低头不语,心道有人想在这里支摊也得先过您老人家这关才行。他机械性地搅拌着面糊,心念转突然咂摸出炳叔话外之意。
是啊,他这摊位空有半个月,不可能没人觊觎。虽然当初是他强硬地在这里开辟个摊位,但到底还是经过炳叔沉默首肯,既然炳叔当初同意他摆在这里,没道理不让别人来摆。现在这个摊位好端端在这等着自己,自然是因为有个颇有威严人帮自己强占着。
朗颂明白过来,他弯弯嘴角,也不直说谢谢,谦恭地对炳叔说:“炳叔,给您摊个杂粮煎饼尝尝。”
炳叔不自在地撇撇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习惯性地用鼻腔哼声。
经过孙谚识和朗月两位食客肯定与夸奖,几天后朗颂杂粮煎饼摊子正式开业。
做杂粮煎饼准备工作要比糯米饭团省时很多,甜面酱、辣椒酱等酱料可以直接购买,鸡蛋、生菜、香菜等配菜在前晚洗干净就行。朗颂只需要早上起来把面粉、黄豆粉、玉米粉按定比例混合,然后加入盐和水搅成盆面糊就能出摊。
拌好面糊,朗颂拖着物事到达巷口,炳叔已经在那,他客气地叫声“炳叔”。
炳叔在揉面团,闻言抬起眼皮淡淡地看眼,低“哼”声,又继续揉面团。
炳叔向来如此,朗颂也不在意,甚至有点久违地亲切感,他挑挑眉埋头摆东西。
朗颂立刻开火,鏊子预热后往上面刷上层油倒上勺面糊,用竹刮板将面糊摊平,等面糊稍微凝固后打上个鸡蛋,随后刷层酱料放上半根油条,又放生菜、香菜、香葱等配菜,最后卷起来装进牛皮纸袋里,双手递给炳叔。
炳叔犹豫下才接过,趁着热咬口,眼底闪过抹惊疑,嘴上却不咸不淡地说:“还行,也就那样。”
“那再改进改进。”朗颂淡淡笑,回自己摊位。
事实证明朗颂煎饼不是“还行”是“很行”,因为味道好,又因为这是第天开张,大家想尝个新鲜,他摊子甚至排起长队,才个多小时,盆面糊就空。
生意好,朗颂心里也开心,边估算着今天能赚多少钱,边开始收拾东西。
温度天比天低,天亮得天比天晚,朗颂摆弄好煎饼鏊子看眼时间,已经是六点半,原本灰蒙蒙天穹这才有种豁亮感觉。
炳叔揉好面团,抬眼看向对面朗颂,目光在煎饼鏊子上流转几番,而后清清喉咙沉声道:“你那东西是干嘛?饭团不卖?”
炳叔鲜少主动搭话,朗颂讶然地抬起头,回道:“这是煎饼鏊子,用来摊杂粮煎饼。”
“花头多,”炳叔又斜睨眼,评价道,“不踏实。”
朗颂不欲解释,沉默地继续搅拌盆里面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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