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谚识问:“月月睡着?”
朗颂点头,无奈笑:“睡着还抱着虎头鞋不肯撒手。”他捞把孙谚识湿漉漉头发,“帮你吹干。”
孙谚识自觉挨着床坐下,嘴里却说:“你也不嫌累。”
“不累。”朗颂在孙谚识面前站定,垂眼居高临下俯视,低头把嘴唇印在他眉心。
孙谚识老脸红透,用湿漉漉头顶去拱朗颂肚子:“水都滴脖子里。”
纵然只是为朗颂和朗月,他也该搬出蓝楹巷。
兄妹两人出现就像润滑剂,使他和邻里之间僵硬关系得以缓和,但并不意味着这些被传统思想束缚旧邻能够放下偏见接受同性恋。
即使藏得再好,时间久,他们总能发现他和朗颂关系,谁能保证旧事不会重演?他不会让朗颂和朗月遭受市井陋巷粗鄙非议,而朗月也需要个舒适安全环境。
其实在朗月走失事情发生之后他就已经在本地贴吧发帖出租店面,但他条件比较苛刻,还有点荒诞不经——他只出租店面,可以不要任何租金,但要求必须保持小店原貌经营下去,就跟周扒皮像找个免费长工似。帖子发出去,他被人骂好几楼。
不过不久前,还真有人接受这样苛刻条件,表示想租下小店。
说:“那先走,祝你们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祝你前程似锦。”顿顿,孙谚识又说,“也祝你早日觅得良人。”
沈苹苹轻轻地吸吸冻得发酸鼻子:“再见。”
朗颂向前走步,说:“沈老师,和月月送你到巷口。”
沈苹苹没有拒绝,笑着回答:“好呀。”
朗颂帮孙谚识擦掉后脖颈水珠,打开吹风机,男人头发短,三两下便吹干。他收起吹风机,虽然有些不舍,但见孙谚识困倦得眼皮无力,便帮他抖开被子,说:“哥,早点睡。”
孙谚识“唔”声,在朗颂转身之时突然抬手抓住他衣襟。
孙谚识笑笑:“可能那人是个富豪,厌倦纸醉金迷生活,想找个小地方隐居。”
朗颂搂他腰:“那你就是入世。”
忙碌奔波个下午,从蓝楹巷回到家,三人都很疲倦煮锅小馄饨简单地解决晚餐。
孙谚识在主卧卫生间洗完澡出来,房门被敲响。门没关,只是虚掩着,他哼笑着应声。
朗颂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吹风机。
朗颂叫来朗月,沈苹苹牵着朗月同她低语,慢慢走向巷口,朗颂拖着行李箱在后边跟着。
孙谚识倚着门框静静看着,心里想着,其实他早就在心里做好选择,分好亲疏远近,拒绝谢霜语时他只有点负疚,拒绝沈苹苹时他感觉松口气,而拒绝朗颂时他心虚、心疼。
朗颂很快回来,他去厨房把东西拿上,站在院中环视这栋布满岁月痕迹二层小楼,问:“哥,小店怎办,不开吗?”他清楚这家店重要性,但孙谚识把大多数东西都搬去新家,显然不准备回来住。
孙谚识依依难舍地望着掉大块墙皮挑廊,似有若无地叹息声,说:“开。”又话锋转,“不过租出去。”
这个小店,是他父母大半辈子人生缩影,只要蓝楹巷没拆,还能经营下去,他就不会让小店关张,但他没法再心安理得地荒废自己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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