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脸藏在围巾里,半晌,她终于慢吞吞探出只手指,指尖很轻地碰下他手背,又倏地收回。
心跳突颤着,回想刚刚触觉。
凉凉,他应该也冷。
宋黎里里外外穿得挺多,就想脱下围巾给他,手放到颈上准备解,却听他克制着笑出声。
“干嘛呢?”盛牧辞略带嫌弃,可眼里有笑,他扬扬下巴:“让你帮拿着手机。”
“你……”她完全没想好要说什。
盛牧辞站到琴旁,低头看着她,嘴角勾着笑:“会弹,就把地儿占走?”
没顾得上思索这话意思,他这般好整以暇模样,不像是气着,倒先让宋黎松口气。
宋黎启唇想要问,盛牧辞长腿弯,在她身边坐下来。
那是张双人长凳,起坐绰绰有余,但宋黎忙不迭往左挪,腾出多些空位给他。
“岑女士,您上赶着守别人儿子,回去干什呢?到时不留神硌盛严霄脚,半截不是人还是您自个儿?”
“呵,什混蛋样儿您还不清楚?”
“得,少跟说两句,您命能长几年……”
话落,盛牧辞垂着眸子,出现在门口。
黑衬衫,黑皮鞋,身高优越,他手机举在耳边,另只手插在裤兜里。
只不过同父异母妹妹碰都不让她碰。
那个家里没人喜欢她,尽管那时她还那小,也不妨碍他们将对妈妈憎恶延续到她身上。
宋黎很庆幸,能够离开那地方。
所以她对靳家感激也都是真心。
可惜现在……
和他不熟?
真是小心眼!
盛牧辞盛牧辞盛牧辞……
宋黎练习似,咬牙切齿将他名字默念路。
经过玻璃房。
“……”
反应到情况,宋黎耳朵肉眼可见地红起来。
她低低“哦”
要不然……挨太近。
大抵他刚抽过烟,气息挟着浅浅烟草味,但寒气更重,霜雪披身,带来外面凉意。
“你不冷吗?”宋黎偏过头,虽说里面有暖气,但他衬衫真很薄。
盛牧辞不答,握手机手伸到她面前。
凑这近才发现,他非但人好看,手也很好看,五指修长,指头粉粉。
站在那儿,人比雪夜还冷。
四目交汇,盛牧辞顿顿。没想到她会在,怔住短瞬,他对那边说“挂”,搁下手机,慢悠悠走近。
这场面对宋黎而言有那些尴尬。
几个小时前,他们刚在这里闹过不愉快……虽然宋黎不太确定,他是不是真记她仇,但想想这人坏脾气,她也是不能安心。
宋黎愣愣见他走到面前,还在斟酌开场白。
正当她思绪万千,有说话声渐行渐近,像是往楼上来。
“您要真意见这大就甭隔三差五打电话,您省点儿心,也落个清静,行不?”
京腔慵懒好听,满含嘲弄。
宋黎心跳,倏地望向楼道。
“是,二院事儿就这杠着。”
凌晨两点多,但其实宋黎并不困,她步不由心地慢慢往上,等意识过来,人已走到二楼。
琴房空空,无人,但琴盖却开着。
之前是谁在弹呢?
宋黎在钢琴前坐下,指腹搭上黑白键,很小心地触摸光滑琴身。
五岁住在京市那年,她所谓父亲家里有架钢琴,那时候宋黎就很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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