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张张嘴,失片刻声。
“也没什,就是想问问您,最近身体好不好,”宋黎慢吞吞地往下:“还有就是告诉您,和时闻……分手。”
对面明显肃声:“什时候?”
“元旦前。”宋黎不敢明说具体时间,做错事般,声音越来越低:“和他……不合适。”
安静三五秒,老太太恢复那冷冷淡淡语气:“分就分,你自己事,跟说什。”
日复日,年复年,看尽每天日月出落,好像地老天昏,只要山河还在,总能等到儿子儿媳归家。
风迎着面,宋黎眼眶渐渐湿润。
她突然想妈妈。
冗长段安静,宋黎默默取出口袋里手机,输入那串烂熟于心号码,指尖空悬在拨号键上方,犹豫很久,才落下去。
提示音响半分多钟,电话通。
当没听见,低着头,继续小口喝。
离开前,盛牧辞到沉船那儿走圈,没带宋黎,独自去。
宋黎没问,能猜到他和岁清爸爸定感情很深。真正离别从来不是隔山海,而是隔阴阳,死去人永远不再,活着人永远怀念。
这种无力,没人比她更能感同身受。
天台风景阔远,海风惬意,宋黎站在护栏边,居高临下,远远望见盛牧辞踩着块石礁,纵身跃,跳上沉船。
聪明。”他笑,又去瞧她:“怎不叫人?还没小孩儿懂事。”
宋黎:“………………”
盛牧辞!你还做不做人!
不过日后再回想起这顿午餐,宋黎依然愉快居多。没有重口菜肴,也就几样清炒时蔬和特色海鲜,但舒姨厨艺很好,每道菜都鲜得原汁原味。
盛牧辞想得没错,宋黎确是个很简单女孩子,口腹欲得到满足,近几日烦心事忽地就烟消云散。
这话,宋黎那时很惊讶,
可能是不抱有期待,故而宋黎愣住少顷,半惊半喜出声:“外婆。”
那边没什情绪地“嗯”声。
对方惯常不冷不热,愿意接她电话,宋黎心里足够高兴。
她甜着声:“外婆在午睡吗?”
“什事,要说快说。”老人家似乎句废话都不想和她说。
他背后是片蔚蓝色,往船里走,进入她视野盲区。
仿佛他人消失在秘境里。
宋黎从舒姨那儿得知,这房子是岁清爸爸生前托人设计,因为岁清妈妈向往海边,可惜设计图刚出来,人就没。那时岁清才三岁,岁清妈妈过度抑郁,不久便追随丈夫而去。
如果不是小孙子还在,舒姨当初大概也是撑不过来。于是在征询舒姨想法后,盛牧辞买下这块地,按照那张设计图建这栋房子。
自此,舒姨便带着岁清在这里居住。
吃螃蟹是技术活,她戴着塑料手套,头低下,点点咬出蟹壳里肉,全神贯注地,吃得很用心,仿佛眼下没有任何东西比手里螃蟹更吸引人。
盛牧辞发现,看她吃饭还挺开胃,尤其当她嚼着成果,美味得眯眼笑。
谁能想到前几夜,这姑娘还蹲在马路边,醉眼迷离地,甩着根点不亮仙女棒闷闷不乐。
吃得差不多,盛牧辞叫岁清过来,说:“给姐姐拿点儿喝,不要芒果汁。”
宋黎捧着小碗喝汤,唇含住碗沿,在盛牧辞说出后面那五个字时,她顿顿。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