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个阴雨天。
雨水沿着屋檐流淌而下,珠倾注,落在屋外石板淅淅沥沥地响。
小宋黎还沉沉睡着。
姨轻手轻脚地下床,被子给她掖严实,走出房间时候,凑巧遇见盛牧辞,他拽着单肩背包,正要出去学校。
“等她醒,您联系警察送她回家去。”盛牧辞在口换鞋。
“嗯。”盛牧辞没空回头,在游戏机声声激烈音效里,他说:“您今晚陪她睡吧,这小孩儿不敢。”
话落,他这才分心回眸,瞧眼宋黎,语带着几分嘲笑:“胆小鬼。”
宋黎低下头,抿抿唇。
姨应声,好像还有话要说,张张嘴,欲言又止,思忖之下只道:“你也去处理处理伤口,少架,少抽烟,长身体呢。”
“嗯。”盛牧辞敷衍,自顾游戏。
半小时后,电话里姨就。
她岑馥请来料理盛牧辞起居阿姨,在照顾小女孩这方无疑很有经验。
浴缸放好温水,姨帮宋黎脱下那件脏掉白裙子,在看她身子那瞬,姨蓦地捂住唇,因触目惊心画惊呼出声:“天老爷,这……”
姨反应引得宋黎想起不好事,她溢出哭腔,双手护在身前,害怕地后退两步。
“别怕别怕,阿姨只给你洗澡。”姨及时止住情绪,不刺激她,温声说:“要哪儿碰着水疼,跟阿姨说。”
他伸手,两指捏住她脸蛋,没什力道地掐掐:“几岁?”
“五岁。”这年纪小女孩声音『奶』甜。
“什名儿?”
“……宋黎。”
“哪个黎?”他问。
姨先答应,想想还开口:“阿辞。”
盛牧辞踩踩球鞋,直回腰背看过去。
斟酌片刻措辞,姨眼里泛起心疼,告诉他,昨晚给那小姑娘洗澡时候,看她身上青块儿紫块儿,背啊腿啊胳膊啊,处都,有些淡化,有些新伤,瞧着像长期被。
盛牧辞顿,眉头渐渐皱深。
知道劝他不动,姨叹口,没再说,握上手替他关。
在眼前慢慢合上,卧室里光亮被点点掩去,宋黎远远凝着少年侧影,瞬不瞬。
最后空隙,她见他咬着烟,嘴角有淤血,高挺鼻梁上斜着张创可贴,可游戏输,他低低咒骂声,浑身顽劣痞。
那眼宋黎下意识就记住。
很奇怪,在陌生地方,和那少年也只有之缘,可当晚宋黎睡得相当安稳,也许有姨陪着,她终于不用独自在空『荡』昏暗房间里整夜整夜地担惊受怕……
宋黎红着眼睛,迟疑地点头。
姨耐心也细心地洗去宋黎身风.尘和寒意后,取来『药』箱,最后再给她换上干净棉睡裙。
卧窗开着,香烟雾漫出去,弥散进外浓浓夜『色』里。
靠窗那墙旁摆着台游戏机,盛牧辞嘴里叼着支烟,坐在张矮凳上,敞着腿,双手握住游戏手柄灵活『操』控,马赛克画质彩屏上两个小人在博弈。
“阿辞,不让这小姑娘睡隔壁间,话这就去铺床。”姨牵着宋黎,站在口问。
宋黎歪歪脑袋,认真回想,最终苦恼地说不会。
盛牧辞倒还好奇,翻出本词典个字个字地指着问她不。
前她都摇头,指“黎”时,她挠挠头,不确定。
宋黎?
盛牧辞在心里念两遍,还挺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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