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截然不同情感几乎将他撕裂,这也是易言今天唯没有告诉宗校长事实:他根本没办
几番尝试后,忽然,只冰冷枯瘦手死死抓住他手腕。
易言猛地抬头望去。
“你答应过,”垂死少年突然撑起半边身子,拽着他衣袖,声音凄厉地嘶喊道,“为什?为什不第时间报警!”
“明明你已经逃出去!明明你有能力早点来救!!!”
他手渐渐垂下,哽咽着质问道:
个瘦小身影坐在狭窄低矮床铺边上,望着滴水天花板轻轻哼着童谣。
虽然看不清他脸,但易言知道对方是谁。
“黑黑天空低垂,亮亮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清澈童声在梦中如涟漪般轻轻荡开,宿舍内,易言在睡梦中紧绷表情也渐渐舒缓下来。
仿佛又回到少年时代那天。
“……你会回来吧?”
“……记得,逃出去之后定要第时间帮报警啊!定定!”
“你答应过,不能食言……”
易言仍清晰地记得那天。
“为什要害……经受这些折磨……”
原本模糊面容渐渐清晰,望着那熟悉眉眼轮廓,和被痛苦与泪水扭曲稚嫩脸庞,易言喉头滚动,从胸膛深处传来阵近乎撕裂般剧烈痛楚。
要知道,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才刚和谷梁在宿舍互道过晚安。
如今他,看上去已经完全从过去阴影中走出来,偶尔白天相处时候,还会因为同学之间打趣而露出略显腼腆开怀笑容。
但每每看到青年站在人群之中,下意识朝他望过来时,眼神中那种带着柔软笑意、全然信任感觉,易言既为此感到满足愉悦,内心某个隐秘角落里,也愈发痛苦愧疚。
可就在这时,梦中景象却如同片片被打碎后镜子,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易言呼吸窒,他猛地后退步,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闪现来到那张床铺面前——而上面正躺着具冰冷、被电极缠绕苍白躯体。
在电流作用下,少年神色痛苦而狰狞,他似乎想要将身体蜷曲起来,却因为束.缚带禁锢而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不停地抽搐抖动着,从喉咙深处发出微不可查悲鸣和呜咽声。
易言好阵头晕目眩,他知道这只是自己想象,但是——这难道不也是他直不愿面对事实吗?
他咬紧牙关,大步上前,把扯掉贴在少年头上电极片,试图替对方松绑,但平时训练千米狙.击都能纹丝不动手,此时此刻,却抖得根本解不开区区几条束.缚带卡扣。
那天天气阴云密布,滚滚乌云如浪涛般从天际涌来,越过层层叠叠山峦。
旷野之上,大片大片翠绿玉米秆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汽车在高速上加速飞驰而过,只蜻蜓在池塘边迟缓地低飞着,就连拂过脸颊风,都带上丝丝凉凉水汽。
这是,bao风雨来临前预兆。
回忆如复古胶片般褪色光影交错变幻,眨眼间,梦境变幻。
眼前是间昏暗地下室,易言似乎都还能闻到这里墙角潮湿霉味,他在那里被关整整七天,就连那张老旧长木桌上每管试剂位置都能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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