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
道周正播音腔突兀插入。
电视台总部大楼顶层,数百平演播厅里除必要录制及导播等设备,中央只摆套北欧风轻奢沙发茶几组合。
全视野落地窗场景,望出去,可览京市华丽夜景,车水马龙,纵横穿梭,霓虹像繁星落城,各色光影在远处如雾点点晕开。
夜
苏稚杳心咯噔地跳,不声不响,听话地伸出双手接过自己雪糕。
男人鼻息透出丝淡笑。
“Goodlass.”
圣诞夜,玻璃窗外飞雪如发光泡沫,仿佛置身在水晶球里世界,只可惜,当时情景更像是暗黑.童话。
后面,他似乎还说句“happybirthday”,腔调慵懒,耐人寻味,但苏稚杳当时有些恍惚,意识被惧意抽丝剥茧。
他出去过,身上沾染风雪夜寒意,凛冽寒气逼入她错乱呼吸里,仿佛是在迫使她屈服。
苏稚杳屏息,僵硬地点点头。
男人居高临下瞧她顷刻后,蹲下,用干净左手,不慌不忙捡起地上她掉落那支雪糕。
海盐椰奶味。
他指腹抹下塑封包装上蒙着灰尘冰雾,再递到她面前。
男人不知何时去而复返。
他右胳膊倚着钢琴,仍保持着下俯姿势,西装外套垂下来,似有若无蹭到她脸。
苏稚杳身子猛地僵住,动也不敢动。
男人逆着落地窗外暗光,幸亏她裙摆上手机屏幕还在他们中间亮着,但苏稚杳没去看他脸。
她不敢抬头。
意抛,那把枪从她头顶,落在她身后钢琴旁柜台上,“啪嗒”声,吓得她抖。
皮鞋踏着地板,不会儿又没声音。
他好像已经离开。
苏稚杳整个人瞬间虚软下来,睫毛忽眨,落下滴摇摇欲坠良久泪珠。
冷静片刻,仅存理智没让她忘房子里还有个生死不明人,她忙不迭摸出外套口袋里手机。
男人自身凉薄音色带着温沉哑意,那低低声,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里循环往复……
Goodlass……
Goodlass……
……
乖女孩。
苏稚杳看见眼前他手。
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露着属于个成年男人才有明显青筋。
腕部有刺青,离得近,能拼凑出这个词。
Tartarus.
没见过,她不懂词意,也不清楚是哪国语言,但莫名有种诡异感。
目之所及,是他右腹处被浸湿衬衫,是血,不像地上那人,似乎是他受伤……
“Keepsecret,understand?”
男人若无其事缓缓出声,嗓音带着颗粒感,低音炮深沉,在她头顶,英语流利且地道。
他没有丝外地口音,不确定是否因为发音太标准,总之苏稚杳时辨不出他是不是本地人,但明明白白听出他语气里告诫。
不该说别说。
9、1、1……
苏稚杳指尖哆哆嗦嗦戳着拨号键,拨出美国通用报警电话。
她紧张地盯着屏幕,等待警局接通每秒都格外煎熬。
突然,只手无声无息间从她颈后探出来,漫不经心,却稳稳地按下挂断。
苏稚杳受到二次惊吓,短促惊呼,蓦地回身,额头险些撞上他胸膛,手机落到裙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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