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算计在先,才有他还击在后。
这是事实,苏稚杳没底气反驳:“那也是打击报复击。”
话落,他回应声很淡呵笑。
苏稚杳小声嘀咕:“你就是暗算……”
贺司屿也不和她争论,似笑非笑:“下次再跟人谈判,记得把筹码藏深些,别太实诚。”
苏稚杳总算恍悟到眼前男人有多阴,城府又深又重,他们加起来,简直八百个心眼子。
她负八百,他千六。
“你怎这坏啊!”苏稚杳恼嗔。
她嘴角下沉,鼻子皱起来,那双桃花眼瞪人也不具杀伤力,莹亮眼瞳削弱她表情怄气,突显出更多委屈。
贺司屿来回品品她话,雪茄有搭没搭地敲在烟灰缸上。
苏稚杳抽回神识,话到嘴边转好几个来回,心里头没法服气,话锋转,她问:“能单独和……贺先生聊几句吗?”
苏柏惊愕:“你这孩子,说什呢?你……”
“可以。”贺司屿反握雪茄,慢条斯理放进盛着龙舌兰酒杯,微微蘸湿烟蒂。
话已至此,苏柏纵使再不放心,也只能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话,步三回头地走出会客室,留苏稚杳独自在这里。
楼下门关响,苏稚杳便开口质问:“你是不是故意?”
说道。
贺司屿搭着腿,握着雪茄后靠到椅背,扯下唇:“哦?苏小姐舍得割爱?”
他今天身黑,黑色丝质衬衫,黑色西服套装,气质和外面雪天样,冷得透心,冰山下气场使得眼前情景,形成个君臣觐见画面。
对面男人很淡地笑声。
松弛,低哑。
苏稚杳从他话里听出潜台词还不是你自己笨,问就什都跟说,不阴你阴谁。
她口气涌到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张只有巴掌大脸,两腮恼得泛红,憋屈得像是要被他欺负哭。
贺司屿瞧她会儿,被她这衬,显得他像做什伤天害理事。
让让她也不是不可以。
免得又要说他无耻
这就坏?才哪到哪。
“从昨天拍卖会现场到今天,有没有哪怕句话损害过苏小姐利益?”
苏稚杳噎下:“没有。”
“那怎能是算计。”贺司屿对上她迷惑目光,握雪茄手朝她轻轻抬:“顶多叫还击。”
“……”
贺司屿含住雪茄那头,混着浓郁酒味吸口,盯着她眼睛,事不关己地吹呼出气。
片淡蓝色烟雾朦胧在他们之间,又慢慢消散。
这是默认。
看他这运筹帷幄模样,苏稚杳脑中灵光闪过,细思恐极地惊道:“你给选择,给开条件,都是在算计对不对?”
断定她别有用心,不会爽快答应,来回勾着她落网,再以退为进,到最后他只需要大度地告诉她,你看,机会给过你,是你自己不珍惜,不能怪。
苏稚杳凝眸,对上他饶有兴趣眼神,而他只是施舍她眼,便就耷下眼睫,去抽雪茄。
她出现,他脸上看不出丝毫始料未及。
苏稚杳若有所思,默默捋遍细枝末节,昨夜那稀里糊涂思绪下子豁然开朗。
难怪昨晚他走得那不带商量,就是因为他算准,今天她肯定会自己再送上门。
“杳杳。”苏柏低声提醒她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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