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都不依,贺司屿没法,败下阵:“自己说,想去哪里?”
她语调软软,哽咽声含糊,听来很是黏人:“你去哪儿,就去哪儿。”
“回住处。”贺司屿耐着性子。
苏稚杳额头抵着他胸口,轻轻咬住下唇,思忖片刻,头脑太晕,忖不清楚,自顾自地小声喃喃出句:“那跟你回住处……”
贺司屿确定,她醉到底。
这回是私心,对着她语气深笃,但放轻:“再叫。”
男人大手覆在她后脑,像是道封印,苏稚杳顿时如同炸毛小野猫被抚顺毛发,变成温糯乖宝宝:“贺司屿……”
这听话,任谁都很难再忍得下心有坏脾气。
静默顷刻,贺司屿问:“哭完?”
泛哑嗓音低低,比先前温和点,落在苏稚杳耳畔,听得耳朵发痒。
呜呜咽咽地央求:“你疼疼好不好?”
贺司屿身躯僵僵。
她今晚醉酒,情绪失控,说无疑都是糊涂话,保不准是把他当成程家那个,或者酒吧调酒师。
贺司屿话在喉间兜转几圈,几度想咽下,最后却还是沉声问出口:“认不认得是谁?”
这句她倒是听进去。
撒野前,把她从自己领土赶出去。
谁知场意外接着另场意外。
贺司屿忽然间吃不准,她是天外来物,还是同类相从。
衬衫前有被什浸得温湿感觉。
她哭?
想到包间里那群人说,她和那个叫程觉定亲,今晚又和酒吧头牌调酒师合拍得很。
现在却是缠着他,还要跟他走。
贺司屿眸色暗邃,呼吸渐渐深重。
前几日克制前功尽弃。
他摸到她脸,指尖捏住她两颊,虎口力道轻缓但强势,扣着她下巴,让她头从他怀里抬起来。
她哼嗯声,发出调子长长无名音,听不懂是何意,反正娇得很。
贺司屿不想跟个小醉鬼浪费口舌,但较往常要多许多耐心:“哭完送你回去。”
苏稚杳吸吸鼻子:“离家出走……”
出乎贺司屿意料,他时无言。
等不及他再开口,苏稚杳又哼哼呜呜地扭着身子开始闹腾,说什她都摇下头,仿佛喝醉人可以理所当然地不讲道理。
苏稚杳鼻音浓重地“嗯”声。
贺司屿没想到她会回应,思绪滞后秒,手心压制住她乱动脑袋,向她确认:“叫名字。”
“贺……司屿。”苏稚杳逐渐安分下来。
她嗓子就是哭哑也湿湿润润,说话有自己套腔调,会有种不自知撒娇味道,每每唤他名字,最后尾调总喜欢拖长,口吻甜滋滋,格外动听。
贺司屿深邃长眸垂下。
贺司屿低低叫她声:“苏稚杳。”
苏稚杳强颜欢笑不下去,忍晚上眼泪宣泄而出,但她哭得没有声音,竭力压抑着哭腔,不知是羡慕还是抱怨:“也会哭,怎没有人疼疼……”
小姑娘扑在他怀中抽噎,浑身止不住发颤,也不知道是谁把她弄成这副德行。
贺司屿拧起眉,迟疑之下,掌心终于还是往下落到她发上,拍拍:“出什事?”
“也可以哭……”苏稚杳处在酩酊状态,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维里,句恼嗔过后,又委屈得不行,在他心口直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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