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漪慢慢坐起身,看着小姑娘亭亭玉立身影,深思片刻,忽然出声:“你是不是女儿?”
这是句发自内心认真询问。
苏稚杳僵住短瞬,倏地回过身,四目相对时,她鼻腔酸,惊愕得说不出话。
“难道不是?”乔漪云里雾里。
以为自己是认错,她尴尬地笑下:“睡前他们给看过女儿照片,她叫杳杳,和你挺像,还以为……”
苏稚杳深深吸上口气,调整紊乱心绪,努力把惆怅和压抑从脑子里赶出去。
女人突然发出声深长呼吸。
苏稚杳忙不迭把眼眶湿憋回去,刚挺身坐直,女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你是?”女人嗓音很哑,含着久未汲水枯涸。
“……是……”
脸型偏椭圆,鼻子微钝,阖目躺在那里,尽显南方女子含蓄温柔美感。
苏稚杳手肘支腿,弯腰托着腮。
从昨晚到现在,她又是醉酒,又是匆匆赶来沪城,明明只过天,却让人感觉发生很多翻天覆地事情。
现在这坐着,她突然感觉全世界都静下来,心静,就控制不住去思考。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和苏柏挑明。
冬日昼短,飞机落地时,沪城夜色正浓。
乔家派来私家专车早早就到机场,待苏稚杳下机,便接她去到圣约斯。
圣约斯私人神经专科医院,是沪城最顶尖私人医院,从医疗设备到医护资历,以及昂贵用度,就决定它特殊接待群体。
医院造价不菲,建得像宫殿。
苏稚杳见过孟禹后,没让人陪着,自己去到内部最深处那间独.立病房。
“是!”苏稚杳声线略颤,气息都透出压不住激动,语无伦次说明:“是你女儿,就是杳杳。”
乔漪并不怀疑,目光柔柔地亮起来,语气掩不住骄.傲:“就说,这漂亮小姑娘,肯定是
苏稚杳支支吾吾,时竟难以开出口。
从未有过这样,但这回苏稚杳心有余悸,怕连两日,要再承受她那句哪里来女儿。
不是任何人错,病房座机没有备注,她反应再正常不过,只是苏稚杳听来免不难受。
苏稚杳声音哑在喉咙里,卡顿半晌,她躲开视线,站起来小声说:“去给你倒杯水。”
茶水台前,苏稚杳又是洗杯子,又是试茶温,刻不停,明显是在回避什。
其实想想,挑明对她没什好处,左右不能逆天改命,说开,反而还给苏漫露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威风。
可就这不之吗?
苏稚杳望着病床女人,想起昨夜那通电话,想起自己无助时,那声没有回应妈妈。
“哪里来女儿”这句稻草,压.在她情绪临界点上,那感觉,就像是清寒片世间,所有人都围着炉火取暖,只有她自己蜷缩在落雪山谷里,伸.出手去,都没谁分她寸暖热。
人闲着,真就喜欢胡思乱想。
这条路,她走过十年。
推开病房,里面光线昏弱,唯独床头沉着盏黯淡暖橘光,只能艰难看清路。
苏稚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床边陪护椅悄悄坐下。
病床上女人正在沉睡。
她有着很温和五官,眉眼到嘴唇,弧度都是柔柔,没有尖锐棱角,和苏稚杳很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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