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屿轻扯下唇。
“贺司屿。”她用那把浸着糖水般嗓子,拖腔带调地叫他名字。
贺司屿看向她。
她眨着晶莹剔透明眸,甜滋滋问他:“下周四演奏会,你来听吗?”
贺司屿有瞬怔忡。
贺司屿靠回颈枕,声息透着几丝懒意,语气听来不怎上心:“没有哪个宗师收徒不看资质,缺少天分学生难成高才,有损他们业内口碑。”
苏稚杳更丧气,脑袋垂得很深。
在Saria心里,她现在定是块没有资质朽木。
接着,苏稚杳又听见他淡沉嗓音:“若不适合,她最多听你弹两分钟。”
苏稚杳愣几秒,领悟到意思,黯淡双眸倏地闪出几许光亮:“那她辅导几个小时呢,是认为有天赋吗?”
苏稚杳回首,人还在状况外,木讷顷刻,她迟钝地摇下头:“不是。”
她心思不难揣摩。
艺术面前,Saria是极端完美主义者,能承受住她严苛教学人确实不多,何况是个二十岁小女生,很容易就能猜到,她是在课中受挫。
“挨骂?”他低声问。
苏稚杳噎住下,不想表现得这没出息,可在他面前,又忍不住垂头丧气:“前辈造诣很高,是太差劲,几个和弦都弹不好……”
但见他在休息,张开唇又抿回去,没作打扰。
还是徐界先开口,他从副驾驶座回头,问她:“苏小姐有其它地方需要去吗?”
“没有。”
“那直接送您和先生回梵玺。”
苏稚杳思绪空洞两秒,才慢慢反应过来:“喔,好。”
他想起周宗彦话,下周京市天气不对劲,你不要留……他行程,过几日确实也是要回港区。
但眼前,女孩子目光融着热切温度,好不容易哄得她高兴些,他这时候说不,可能她情绪又要降回冰点。
“在
再睁眼,贺司屿就撞上她直勾勾眼神。
她巴巴望着他,迫切想要他给出答案。
然而没等他回答,苏稚杳唇角牵到半弧度忽然僵住,又颓颓丧丧地瘪下去:“不对,你都说,她教是情分……”
小姑娘还有点难哄,贺司屿觑她眼,态度郑重些:“你要觉得出个面,她就什人都教,是不是太辱没她?”
苏稚杳琢磨,这话很有道理样子,她细细思考下,突然被他说服,想开,总算扬起笑容,倚着扶手箱靠过去:“还是你会哄人。”
“她肯定很失望,不愿意浪费时间教。”苏稚杳垂下头,觉得自己搞砸事情。
贺司屿看着她。
她整个人耷拉着,有下没下揪着外套下沿狐狸毛。
他想想,破天荒又问:“她几时走?”
“没留意时间。”苏稚杳声音闷闷,沉浸在自责里,回答个模糊概念:“傍晚时候。”
意想中那声他名字呼唤并没有来,就连得逞后雀跃也没有听见。
耳畔女孩子语气低迷,明明几小时前还有活力同他闹,过去这点时间,就消沉成这副样子。
贺司屿眼皮略掀,偏过头去看。
座椅厚沉,她倚窗托着半边脸,窝角落里很小只,隐在暗处,显得人有些低落。
沉默着观察她会儿,贺司屿状似漫不经心出声:“钢琴课上得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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