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发烧?”他猜想。
烧五六天她都没吭声,他问,她瞬间就委屈,哭声从鼻腔溢出来:“嗯……”
“是不是在家里?”他问。
苏稚杳抽抽搭搭喘息,肩膀耸动着,喉咙打颤
苏稚杳喉咙灼烧,声线因情绪起伏而颤抖,嗓子都哭哑:“对不起……”
她剧烈地抽噎起来,说千道万都不如这三个字,只要他不原谅,她就想要直说。
对面安静住。
过去好会儿,依稀听见他低低叹息下,声音疲倦中浸出几分无奈:“你只会说这句?”
苏稚杳恍恍惚惚,眼睛肿胀得疼,没太听清他话,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来,放肆着百感交集情绪。
也许是高烧太难受,又个月强颜欢笑再压制不住,苏稚杳震颤着哭出声。
只是她病着太虚,声声哭得有气无力。
“怎哭?”
男人低沉嗓音轻轻缓缓响在耳畔。
有什轰然炸开,苏稚杳倏地收声,身子跟着僵住,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眯着去看手机。
卧室里黑魆魆,她个人蜷缩在被窝里,浑身冷得发抖,被子怎都捂不热,周身撕咬般疼痛。
实在扛不住,苏稚杳脑子混混沌沌地,伸手去摸床头柜手机。
她双眼睛烧到发昏,迷蒙在屏幕亮光里,指尖虚软,抖着颤拨出个号码。
人瑟缩着,脸陷在枕头里,耳边温度很烫,手机贴过去时,冰凉得她止不住哆嗦。
对面很长时间都没有接通。
车开过来停到路边。
她们不想闹大事,面面相觑,立刻松开苏稚杳结伴走远。
杨叔撑开伞下车,慌忙跑过去遮住她,问她出什事情。
睫毛湿嗒嗒地滴着水珠,苏稚杳睁不开眼,颤着眼皮,无力地摇摇头。
她感到崩溃,再伪装不下去,就是那个瞬间,心情判若两人。
“想你……”她哽咽着真心话,哭得透不过气。
仿佛是用完仅存力气,分开如此之久难过,都在这夜,在这句里,道尽。
这回,贺司屿静足足半分钟。
电话里都是她低迷乏力呜咽声。
“生病?”他轻而低地问,再出声,口吻在夜里隐约裹挟上几丝温柔。
眼前水雾朦胧,费好久劲,她才看出来,屏幕显示他们已经通话两分钟。
屏着气将手机轻放回耳旁,苏稚杳再不敢动弹,也不敢眨眼,怕惊动这个美梦,回到现实,耳边声音就消失。
“嗯?”他透出声鼻息,温磁,贴着她耳朵磨,磨得她酥酥麻麻。
任她装得再坚强,听见他声音,她信念都还是要崩塌。
“贺司屿……”
眩晕袭来,苏稚杳闭上眼睛,在嘟声里微微喘着烫气,随着时间秒秒过去,她心口钝痛感也在渐渐加重。
绝望最后秒,耳边嘟声停止。
他拒接。
苏稚杳终于忍耐不住,用力咬住发白下唇,眼泪冲出来,滴滴从眼角滑落进枕头里。
生病时脆弱是不可控制。
不是因为被欺负。
而是,忽然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离不开贺司屿。
没有他,她生活甚至都不能恢复原状。
当晚,苏稚杳就发高烧。
她体质发起烧来,就要反反复复半个月,某晚都烧到四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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