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不由主地抬起手,修长冷白手指,点点探向模糊视线中她脸,嗓音低低,薄弱又嘶哑:“宝贝……”
指尖刚碰到女孩子脸颊,画面烟消云散。
眼前空空,什都没有。
恍神几秒,他指尖慢慢垂落回床,不声不响合上眼。
感觉到某种情感在体内变本加厉。
神志不清那几分钟,眼皮缓缓掀起点,竟都出现幻觉,她身音乐会结束后蜜桃色小礼裙,伏在床前眼眶红红,为他哭得伤心。
出事,你很难过?
当然啊。
贺司屿认为自己有足够理智,擅长克制情绪,却在拉斯维加斯那夜,强吻个女孩子,当时有那几个瞬间,看她红着眼睛说对不起,他甚至生出想强迫占她为己有念头。
反正他从来就不是什好人,在他这儿得好处,哪有不还情道理。
小没良心。
这段时日,他常在夜深人静办公室,摘下金丝眼镜,阖目捏着鼻梁,面烦躁自己居然着个小女生道,面郁闷自己对她怎都恨不起来。
她好像天生有着降服他能耐。
哪怕是拍两散,还要每时每刻地钻进他脑子里,勾着他追忆有她日子。
喝个酒,都要想起那夜她醉醺醺地扑在他怀里,对他哭,说没有人爱她,要他疼疼她。
算计和他见面,现在想想她故意使坏也就这回事,记得深是那天,她穿着丝绒小黑裙,戴红桃耳坠,从高阶楼梯上蓦然回首,极近距离睫毛轻眨,眼尾抹娇艳。
柔柔问他,贺司屿,你可不可以让着点儿。
那画面很美。
美到他有秒停顿,去想自己可能也无法免俗。
只是当时感觉并不强烈,出于Zane人情,他对她有过几次援手,结果这姑娘算计他算计得越发明目张胆,他怎可能不知道。
比如,他当时有想要给她打电话冲动。
再比如,他凭空生出荒唐想法,假如她还有目就好,起码能笑盈盈地待在他旁
可人家女孩子当真只是别有所图,并不钟意他,连骗骗他都不愿意。
爱而不得,恼羞成怒。
再三失控对她说重话。
他也会有这天,对自己做过事情后悔,尤其后悔她最后到梵玺找他那晚,明明想训她就不能好好吃饭,结果却是把她拒之门外。
药效渐渐发挥,惊恐症状随之慢慢缓和,贺司屿喘气平复下去,神志却还是颠倒。
甚至某晚酒宴上,有个戴贝雷帽女人,想起那姑娘过去常戴这种帽子,他目光不由停留下,谁知主持饭局老总误解他对人家有意思,当晚就要把那女人往他床上送。
他心绪烦乱,当场甩脸子。
深刻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每每要泛起想她思绪,贺司屿都有意去打断。
期间他惊恐症发作过次。
那晚纽约突降雷雨,窒息感袭击心脏,他急喘着,绷起青筋,手抖着扯开领带,仰躺在床上,止不住发冷汗。
所以当初,他直白问她千方百计接近目,她却说钟意他,想和他交朋友。
贺司屿这辈子唯二信过谎言。
是幼时听贺朝为父亲泡茶。
二就是信她说钟意他话。
利用就算,他自己容许事情自己承担后果,结果这姑娘连钟意都是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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