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杳抬头,几张熟悉面孔意外落入视野。
是在那个雨夜寻她麻烦几个女孩子,都跟在父亲身边。
她眼底刚露出丝惊诧,男人呼吸似有若无热到她后颈肌肤。
心浅浅地激越下,因这久违如维港那夜逢场作戏亲密。
不用回头,苏稚杳能想象到,他在身后双手正搭着她椅背,身子下俯,唇近到她耳旁。
这姿势,她身前柔软微微贴压着他上臂。
他臂膀结实而有力,属于他西服面料上乌木淡香,瞬侵略她气息,苏稚杳悬浮半空两个月心奇迹般地落回实地。
踏实感觉。
假如他没有听到程觉录音,那晚在拉斯维加斯,她也会这样挽着他出席晚宴吧。
可惜现实没有时光机,发生就是发生。
断过绳子怎系都有结,那两回他话说得都太狠,在彼此间留下隔阂,无怪她心里有疙瘩。
贺司屿看着她,忽然问:“怕?”
“……怕你不高兴。”苏稚杳轻声回答,口是心非假话都不敢再在他面前说。
她对他小心翼翼,贺司屿抿着薄唇,鼻息叹出声气,那刻他残留最后点情绪都没有,因她那双看上去有些委屈眼睛。
只是想,他怎把个开朗女孩子弄成这副样子。
样,钟不钟意都不要紧,她说没他不行,依赖也是种感情,强硬手段他又不是没用过,这些年他都是从诡计多端中过来,把个小姑娘囚在身边这种小事情,他有是办法。
情不情愿无所谓,她已经自私过。
这回也该轮到他。
贺司屿所谓饭局在国贸,他出现,侍应生便热情地迎上来,领他去包间。
他步子习惯性迈得大,苏稚杳落在后面,时不时要碎着往前两步才能跟得上。
“椰乳?”他声音轻沉,问她想喝什
苏稚杳正想得出神,人已经被他带着进包厢。
雅间名为云水涧,新中式风格,大面水墨画背景墙,云霞墨色湮染,侧壁垂挂着几副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云山画卷,盏明亮国风吊灯下,是仿明清实木雕花桌椅。
贺司屿出现,圆桌前十几号人顿时齐齐站起,声声“贺先生”喊得起此彼伏,点头哈腰向他问好。
苏稚杳还没来得及看清在座都有谁,贺司屿已为她拉开那张黄花梨玫瑰椅。
反应短瞬,苏稚杳顺着他意坐下,仿佛是有着无需言说默契,在她坐时,他把椅子适度推近,步到位,让她坐着舒服。
贺司屿神情沉静自如,低沉嗓音下压着几分不明朗深味:“你乖乖待在身边,不会不高兴。”
这话很难不发人深思,苏稚杳还在揣摩他意思,他已经扭过头去,曲臂示意。
苏稚杳愣愣。
她现在懵懵,把握不到他们之间情况,但他愿意理她,那她听话就好。
苏稚杳轻轻把手放到他臂弯,顺从地挽上去。
察觉到身后动静,贺司屿停下,回头,她离得略远,被他看,她又忙步跑近,以为要惹他生气,连解释都很小声:“你走太快……”
贺司屿凝下眉。
如果是从前,她肯定是要把拽住他,再无意识地嗔出半娇半嗲调子怪他,说,贺司屿你不要走这快。
现在,她居然连他衣袖都不扯。
怯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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