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个刹那,他真感觉自己在养女儿,纵着她撒泼打滚,嬉笑玩闹,他甚至有种对养成期待,想看到她自信从容,活出自己想要模样后,那张脸上鲜活笑。
电话里,苏稚杳狡黠
贺司屿笑得更深:“想签DM?”
“当然想,这可是世界上最顶尖演出经纪公司。”苏稚杳说。
贺司屿似乎不以为意,语气稀松平常:“明天,让负责人过去京市和你签约。”
对面女孩子愣好几秒,含着怨念,谴责他:“你不可以这样总是威胁人家,凭实力不好吗?”
贺司屿想说自家公司,不用那费劲,话被她句“凭实力”堵得瞬间不好开口。
苏稚杳愉快地同他分享:“李成闵老师最近在京市录制个人钢琴专辑,有首双人联弹,他邀请合奏,已经练好多天,明天要去录音,那首曲子叫《人鱼搁浅》,可好听,有点浪漫,又有点忧伤,说是王子离开后夜晚,小美人鱼独自在美丽星空怀念他……”
港区贺氏总部顶层办公室,落地窗外夜色寂寂,窗内通亮,却是片沉静。
当时,贺司屿正靠在办公椅里,金丝眼镜摘在桌上,他阖着疲劳天酸涩双目,头颈托在椅枕,微微后仰着。
双手交叠在腹,戴只蓝牙耳机,耳机里,女孩子柔腔柔调地碎碎念着,从钢琴曲聊到人鱼故事,又扩散到别,说小美人鱼最后思念成疾,安然地在礁石上睡着,在星空下慢慢变得透明,怨念王子不是好东西。
又问他,你说小美人鱼是想开,还是想不开?
面前二窈尾巴慵懒扫动着,苏稚杳盯着它毛茸茸尾巴,心被扫到般,痒痒。
从未有过奇异。
仿佛体验到自由意识沉沦感觉。
她因羞涩而口是心非,语调也不由变得温温糯糯:“你还是不要过来。”
“刚刚是谁说,没有哥哥睡不明白?”他嗓音压得很轻。
他失笑,说:“资源和人脉,也是实力种。”
但这年纪女孩子,还没有深刻领教过社会,未被世故染透,只有对未来有着循梦而行乐观和腔热忱。
苏稚杳说,那不样,至于哪里不样,她也说不明白,总之她就是想要自己试试,就像跌倒过才可能学会走路。
说实话,贺司屿自小生活环境,导致他周围人都过于势利,他过去不曾见过她这样女孩子,有福可享,却不安于享乐。
“女孩子有志向,是好事。”他轻笑,顺着她意。
都是鸡毛蒜皮闲话,不过这点闲话到她嘴里,好像也都有趣起来。
贺司屿唇边始终深着笑意,听她有搭没搭地念叨。
她话题也格外跳跃,前句还在为能参与合奏机会愉悦,后句突然想到别,又开始哼哼呜呜地嗔怨:“贺司屿,听说半决赛第名,已经和DM签约……”
越想越气,她咕哝:“都赖你。”
还是那只蛮不讲理小狐狸。
苏稚杳故意拖出无辜语气:“谁呀?”
贺司屿陪着她演,语调斯理地回答:“过个礼拜才给男朋友打电话,还是打错这个。”
苏稚杳在手机这头无声偷笑。
她掐着轻软腔调,矜持地小声说:“也很忙。”
他似乎是笑下:“有多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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