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入凡想为那天自己刻薄道歉,可沈明津已为她铺好理由,他似乎真不介意她拒绝他时说那些话,甚至把她过错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抿抿唇,
“那天早上在你书里夹封信,但是你整天都没给答复,傍晚看到你……没忍住就冲动。”
沈明津没好意思说动员大会那天是他十八岁生日,他自恋地觉得自己十八岁,是男人,可以向心仪女孩告白。前天晚上他想很多表白方法,以他性格,就算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示爱他也可以坦然做到,但章入凡性格不像他。
他知道她不喜欢成为焦点,所以切兴师动众轰轰烈烈方式都被他排除,左思右想后,他选择最古老告白法——写信。他连写好几封信,抓耳挠腮洋洋洒洒,却怎都不满意,想到语文老师在课上说要抓住中心思想,他最后只在信纸上认认真真笔划地写上句话。
动员大会那天课间,他趁班上同学都在操场做操时独自溜回班级,把那封信夹进章入凡桌上本书里。那本书书名他还记得,《绿山墙安妮》,那阵子他总见她捧着那本书在读,他想告白信夹进那本书里,她肯定看得到。
之后整天他都魂不守舍,上课下课眼神总不住地往章入凡那瞟,见她没什特别反应,他心里着急,却只能按兵不动。
地提起,心头还是微有触动。她想起那晚外婆说话,抿抿唇,下定决心般张口说道:“动员大会那天真很抱歉,不是存心要说那样话让你难堪。”
“知道。”
“什?”
“知道你不是存心,你那天心情不好。”
沈明津看到章入凡目露惊讶,把她话抢先说:“怎知道?”
动员大会结束后,班上几个好友玩起真心话大冒险,他心不在焉不想参与,最后实在按捺不住,就想去找她当面问问,结果看到她个人坐在草坪上流泪。
他很惊讶,印象中她是个悲喜不露于色人。
看她哭,他心里不好受,很想借她个肩膀,但苦于名不正言不顺,彼时他也顾不上信,脑子热,在怜香惜玉骑士情结促使下就上前当面表白,头撞上南墙。
沈明津回过神瞄眼章入凡,见她神色凝重,以为她还为那天事耿耿于怀,遂耸下肩,洒脱道:“虽然你那天说话挺气人,但也不怪你,是没眼力见儿,自找,知道你心情不好还往上凑,让你更烦吧,不然你不接受也不会把话说得那绝。”
他忽哂笑,“你生气就跟变个人儿似,见识过。”
章入凡张张嘴又阖上,只是看着他,等他解释。
沈明津难得迟疑,片刻后才还原那天场景,“看见你哭。”
章入凡这两天反反复复地回忆起动员大会那天事,自然也记起自己当天因为家里事哭。
父亲章胜义从小教导她要坚强,所以章入凡很少流泪,受伤吃苦都是生忍着往肚子里咽,动员大会那天是她鲜有几次情绪失控。她崩溃是悄无声息,眼泪是默默淌,至多不过几滴泪水,尚不及打湿脸颊就被她硬生生地克制住。
她始终以为那回神伤无人知晓,却没料到被沈明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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