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对面久久无声。
林方歧看着夜空，低声说：“爸，对不起。”
他太少喊这个称呼，林文博又是良久沉默。
“
不会出国
。”林方歧说：“你也关不住。”
林文博终于有
回应，他怒极反笑，“两个男人有什
好下场——”
家里好几天没人，放在冰箱里菜基本都烂，路越凛左右翻找，最后煮碗面，又单独煎蛋。
林方歧盯着看
会儿，拿着他手机走到阳台打电话。
阳台门关，抽油烟机噪声又大，基本能隔绝林方歧声音，路越凛向外看眼，只能看见林方歧模糊背影。
林方歧翻找通讯录找林文博电话，发现路越凛不光对收拾家务有强迫症，通讯录备注也有。
他会在联系人备注前单独缀分组，例如同事、长辈，然后再跟姓名和称呼。
“不怕。”路越凛握住林方歧潮热手。
他想要得到东西太多，却不能全数攥住，路越凛只能挑挑拣拣，抓住自己在意。
林方歧就是他在意。
“已经坦白。”
“哈？”林方歧傻。
拍拍路越凛后背，道：“哎，你这个黏人劲儿，真以为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你要出国？”
“林文博跟你说？”
“不是。”
“嗨呀，出什国。”他和路越凛见面，现在才知道莽撞，林文博威胁尤在耳畔，林方歧目光炯炯看着路越凛，道：“你现在先回答，你害怕丢工作吗？”
林方歧撑着阳台，暗夜罩下天空没有星星，“有没有好下场，以后再说吧。”
儿子教育成这样，想挽救又抓不着头绪，林文博肺叶子生疼，林方歧恍然间听见周丽茹声音，他还想再说什就听见林文博吼道：“你想跟着他厮混，那就混着！以后也别管叫爸，没你这个儿子！”
约莫是林文博直接将手机摔出去，轰然声，电话没能挂断，林方歧听到周丽茹飘忽声音，但什也听不清。
在阳台吹着风听好会儿，林方歧把电话挂断，不知道这算不算彻底闹僵意思。
林方歧打开阳台门回到客厅时，路越凛已经煮好面
每个人备注都很长串，林方歧看眼都麻。
唯值得称赞是，这样通备注下来，打电话绝对不会出错。
拨号声音响片刻，那头接起。
“让你不要——”
“是。”林方歧道。
场兵荒马乱在无声中消弭，林方歧跟着路越凛回家，后知后觉发现墩墩怎也回来。
在路越凛那儿得知周平瑞带着狗找上门，林方歧夸张地笑笑。
“借下你手机。”林方歧说。
路越凛便把手机交给他。
林方歧饿好久，肚子咕咕叫，被路越凛听见，他系上林方歧觉得幼稚围裙进厨房。
路越凛摇摇头。
“那你害怕……被家里人知道吗？”
林方歧语调迟缓些，林文博那段话对他最大威胁只有王秀雅，他不希望自己和路越凛至亲人摆在个天平上去衡量，但他必须让路越凛知晓切，林方歧不想稀里糊涂地顺林文博意，莫名其妙地告别这段恋爱。
不告而别隐衷不存在林方歧字典里，他把切坦荡地告诉路越凛，让他来选。
林方歧从不缺乏面对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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