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实验失败,厚达几人高演算稿,就连年轻人也吃不消连续熬夜工作和科研压力,他干就是几十年。
终于,终于,他们成功!
——切都是值得。
天边亮起晨光,丁祁听到远处音乐系教学楼传来隐隐约约歌声,旋律是熟悉《祖国》。他深吸口气,在原地安静地听完整首曲子,回过头来,笑着对高行路道:
“看,老师,天亮啦。”
丁祁脚步减缓。
他在高行路身后半步位置站定,犹豫片刻,还是小声问道:“老师,要纸吗?”
“……不用,没哭。”
老人固执地吸吸鼻子,像个小孩儿似,红着眼睛道。
丁祁于是默默地收回手。
电脑,攥紧双拳。
“滴——运算成功!”
伴随着机械女声响起,研究所内爆发出阵几乎要掀翻天花板欢呼声,所有实验人员都情不自禁地拥抱、尖叫、大喊大跳起来,因为就在今天,他们创造人类新历史!
丁祁边尖叫边四处打量,却没有在人群中看到自己导师身影。
他脸上笑容稍稍退去,想想,跟师兄打声招呼,路小跑到研究所中心雕塑前。
“老师,”片刻寂静后,高行路主动开口,“这辈子,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刚结婚两天就去戈壁滩出差,那恶劣环境,他呆就是十几年。好不容易退休返聘,身体又垮,就算这样还是在病床上每天坚持写论文,带学生,手把手指导们这些国家下代。”
“老师还活着时候,因为保密协定,没人知道他贡献。直到死后第五年,他事迹才被国家公开……这座雕塑,也是在那个时候建成。”
高行路深深地叹口气,强忍住眼中泪水,看着老师塑像,露出个欣慰中混合着激动笑容:“老师,你看到吗?都这把年纪啦,比您去世时候还要大两岁。本以为也看不到这天到来,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他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旁边丁祁不知道为什,眼睛也有些酸酸。
身为学生,他当然知道高行路为研究付出多少。
这座雕塑纪念是国家核领域奠基人,当初带领他们在穷二白年代制造出核弹国家级元老,本人已于十二年前因病去世。
同样,他也是高行路恩师。
不出丁祁预料,高行路果然就站在雕塑前。
老人背影在黯淡光线下显得有些矮小,但他脊背却挺得很直,穿着身大街上再普通不过黑色羽绒服,头发尽数花白。
——任谁都看不出来,这是位拥有院士称号华国科研界泰斗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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