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当他起身打算离开时,却正好撞上方才还在操场上散步左向庭。
“先生好。”
他连忙退后半步,低头问好。
“你在此地作什?”左向庭瞥眼他手中拿着大信封,微微眯起眼睛。
乔镜表情僵,乖乖回答道:“写……写点儿东西。”
他们穿着丧服,披麻戴孝,把白事操办得轰轰烈烈,在各桌宾客间迎来逢往,脸上陪着笑,嘴里念着好,个个眼中闪烁着对丰厚家产算计,就连故意哭丧着脸,看上去也颇为滑稽可笑。
只有小六子,穿着身当初母亲个头个头为他磕来破烂百家衣,怔怔地站在人群之外飘扬白幡下,双膝软,噗通声就跪在地上。
他隔着百米远距离,在宾客们或是嫌弃、或是诧异眼神中,认认真真朝着富豪棺材方向,磕结结实实三个响头。
第个,是为当初饭之恩;
第二个,是为两人在梦中父子场缘分;
肃百倍。
……是出什事吗?
乔镜想想,觉得自己大概率也管不,于是便收回视线,拿起笔继续写起自己稿子。
第二天清晨,小六子被桥上声音吵醒,发现自己舍不得吃烧饼已经被野狗吃光,气得差点儿没晕过去。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因为至少他已经尝过“好东西”是什味道——在小六子眼中,沾猪油烧饼,那就是世间最难得美味。
想到这个,他脸上顿时又露出灿烂笑容,高高兴兴地上街去乞讨。而且他连着几天都非常幸运,因为自那天起,小六子每天都能在街上得到好几个铜板!
第三个,是小六子愿折十年阳寿,保佑这位好心人路走好。
——下辈子,若是有缘,他愿为恩人做牛做马,再续这张饼恩情。
这个故事乔镜选择用幽默诙谐笔调去写,从小六子视角来看,确人世间处处都充满欢乐;可若是跳出人物,便只能看到字字心酸,结局更是充斥着满满讽刺意味,
作为位网文作者,尽管乔镜经常鸽更新,但相比起这个时代文人来讲,他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高产中高产——从酝酿灵感到拟定大纲再到下笔,乔镜共只花三天。
在图书馆完成这篇只有两万多字短篇小说后,他放下笔,揉揉稍微有些酸痛手腕,又从头到尾看遍,在确认过没有什错别字后,便将它们全部装进准备好信封里,准备明天去投稿。
他下意识忽略自己在这期间还接连遭到治安官驱赶、贵妇嫌弃和其他叫花子敌视辱骂,反正无论是多悲惨事情,在小六子眼中都会变成天大好事。
但这天傍晚,他走在回桥洞路上,却听到远处传来唢呐吹吹打打声音。
好奇小六子循着声音路走过去,还很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脏兮兮身体藏在棵干枯老柳树后头——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样“不体面”人,如果冲撞那些大人物,甚至只是出现在他们面前,都会“污他们眼”,说不定条小命就没。
他探头望去,想要知道到底是哪家在办丧事,却发现死者正是前几天给自己猪油烧饼那个富豪。
明明老父亲才刚去世不久,富豪儿女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大摆宴席。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