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深觉丢脸,然而只有酒精才能暂时麻醉他神经,因此他越被人调侃,酒瘾越重;酒瘾越重,发起酒疯来就越狠;越是发酒疯,越被人家调侃……最后彻底形成恶性循环。
妻子到底是受不,趁着天晚上秀才又典当家里东西出去喝酒,直
可上班第天,秀才看着报纸上这些“新思潮”、“新思想”,以及关于某大学拟招收女学生提案讨论,气得浑身发抖,笔摔便跳脚大骂礼乐崩坏国将不国,最后被人当神经病赶出去。
不仅分钱没拿到,还饿着肚子灰溜溜地回家。
面对妻子抱着孩子哀怨眼神,他还嘴硬说自己是“不为五斗米折腰”五柳先生,骂妻子不懂事,男子汉大丈夫,时不得志算得上什?自己只是生不逢时,君不见姜太公隐居到七十二岁出仕,照样辅佐周王安邦定国平天下!
然而,妻子只是幽幽地问他个问题:
“家里粒米都没,下顿吃什?”
镜不要藏头露尾,出来当面和他们对峙,但他当然不会理会那些人别有用心挑衅。就像那位治安官说那样,文人相争,杀人不见血,对于这些人来说,口舌之争不过是白费力气,更何况乔镜本就不擅长辩论。
他最有力武器,还是自己手中这根笔杆子。
在《生不逢时》中,他描写位前朝秀才,从八岁开始埋头苦读,直考几十年也没考上举人,从舞勺之年直考到知天命,头发都考到稀疏花白,也还是没考上。
因此,这位秀才口头禅就是“生不逢时啊,生不逢时。”
好不容易有年题目简单,觉得十拿九稳,结果还没等成绩放榜——
秀才被怼脸色青阵白阵,最后狠狠瞪妻子眼,骂句妇人就是见识短浅,甩袖回屋。
但自此之后,他倒也收敛不少,每日靠着给人抄抄大字、写写对联赚点糊口零钱。在妻子帮助下,家里日子也渐渐好过些。
可秀才直觉得自己是郁郁不得志,手头旦有点儿余钱,就会去酒馆喝得酩酊大醉。关键是他喝醉还耍酒疯,站在酒馆门口逮着个客人骂个。
别人莫名其妙挨通臭骂,自然觉得恼火。有人懒得和他计较,有人脾气不好,上手就揍,秀才都被揍得鼻青脸肿趴地上起不来,还在断断续续地呻吟着,说话颠三倒四听不清楚,唯有“生不逢时”四个字牢牢地刻在脑海里。
久而久之,秀才就在整条街上出名,四周街坊邻居都给他起个外号,就叫“不逢时”。
啪,皇帝退位。
秀才傻眼。听到这个消息瞬间,他就当场白眼翻晕过去。
醒来后,他又开始在屋里大声嚎啕自己生不逢时,哭得是涕泗横流,痛不欲生模样仿佛下秒就要进京为陛下征战四方。
但秀才毕竟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关起房门义愤填膺大半年,等到家里都揭不开锅,妻子孩子都快被饿死,他才“忍辱负重”地重新踏出门槛,勉为其难地想要在外面谋个生计。
明明他没有什功名在身,却偏偏有着身“读书人”傲气,不肯去参加什“面试”,觉得那是有辱斯文。最后,还是老丈人费尽周折托人找关系,才替他弄来个给报社当抄写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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