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护士推门进入病房时，乔镜已经看到
那里面
场景——没有人说话，所有伤员都奄奄
息地躺在病床上，很多人睁着空洞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就连呻吟声音都微弱到几不可闻。
“都是年轻人，还有几个大学生，”护士出来后，叹着气告诉他们，“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六岁……那仗打得太惨烈，虽然他们最后守住城，但这里面能活下来人，不会超过三分之。”
乔镜：“他们家人呢？”
“要
死，要失踪联系不上。”护士摇摇头，“但凡还有个人管，他们也不会孤零零地呆在这里等死，作孽啊。”
她脸不忍道：“你们要是有空话，就进去陪他们聊聊天吧，讲点儿故事或者别什都行，让他们最后也开心开心。不过要记得，定别碰任何东西。”
乔镜来时候特意看眼医院墙上标识，他道：“这是安宁疗护病房。”
胭脂似懂非懂：“这里和普通疗养病房有什区别吗？”
乔镜把目光投向走廊尽头那扇狭小天窗外，他沉默片刻，淡淡道：“安宁疗护，就是临终关怀。”
胭脂张张嘴，时也沉默。
比起死亡，更令人绝望，莫过于滑入死亡过程，和对伤病无能为力痛苦。
眼睛，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
乔镜和胭脂在出去后，其实并没有走远。
在这批伤兵被送来后，就连走廊上都挤满伤员，医生和护士们更是忙到脚不沾地。乔景病房在医院三楼，还是因为他飞行员身份再加上伤势过重，才得以拥有单独病房，否则估计也得和这些伤员们起，吊着胳膊打着绷带在走廊内等待治疗。
胭脂听着四周时不时响起哀嚎和喘息声，本就沉重心情更是烦躁不堪。她甚至不愿再多看这些伤员眼，因为他们模样，总是会让她联想到还躺在病床上乔景。
乔镜情不自禁地想到上个世界件小事，当初乔存志把他签名书给伊丽莎白女士后，对方给他回礼也是本书。
本她自己写书。
她在扉页上写道：“晏先生，
至今仍坚定地认为，当初选择医学这项事业，并不是因为有多无私崇高，或者想要对人类医学事业做出什贡献，仅仅只是因为，看不得病人和他们所爱之人流下那滴眼泪。当换上白大褂那刻，立场就是生命本身，而非国家、政治或其他。”
然而，乔镜也很清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伊丽莎白女士样，拥有如此博大胸怀和坚定信仰。
就连躺在这间病房里人，也都是因为战争失去宝贵健康，甚至于生命。
于是，她便对乔镜说道：“先生，们找个安静点儿地方呆着吧。”
乔镜也正有此打算，可如今医院上上下下忙成团，哪儿还有安静地方？
他们上两层楼，这才在最顶层走廊尽头找到个清静地。
说是清静都有些不够，这里给人感觉完全就是片毫无生机死寂，如果不是知道太平间不在这层，胭脂都还以为这里就是医院停尸房呢。
她莫名感觉到阵寒意，看着左手边那扇紧闭房门，忍不住搓搓胳膊上鸡皮疙瘩：“先生，这里面住也是病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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