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和理论冲击,让梅青云彻底迷茫。
其实这种心态很好理解,放到现代就是寒窗苦读十二载,好不容易高考考完,面对各种五花八门专业结果脸懵逼。除名字以外对它们没有任何解,也没有做好将来从事这行业准备,纯粹是因为吃香热门,闷头瞎选个专业,反正先上大学再说。
学校和课本只教知识,不会教学生该如何选择自己人生,或许这世上大部分都是碌碌跟从随大流,但梅青云并不
“何兄不必妄自菲薄……”
“不是妄自菲薄,”何冰打断他,反而轻松地笑起来,“只是想通,真正想要究竟是什。”
“准备去匠器所。”
“梅兄,”青年正色望着梅青云,把碎片塞进他手中,“经过这几天相处,对梅兄为人非常敬佩。但也能看出来,你心中有怨,有不甘。距离下次秋闱还有年时间,把这张纸给钱姑娘看看吧,或许她会给你答案。”
梅青云怔怔地与他对视,随后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皱巴巴纸片上被汗水浸湿“梅青云”三字,只觉得何冰这句话仿佛醍醐灌顶,振聋发聩。
气,紧紧闭上双眼。他知道,舞弊之事出,朝廷取消该年乡试成绩决定绝不会撤回,他们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自认倒霉。
只是……
梅青云脑海中闪过少女灿烂笑颜,和临别时她那满是信任和期待双眼,只觉得胸口深处传来阵沉闷绞痛。
但现在最紧要问题,已经不是他和钱小芸能不能在起。
梅青云可没忘记,自己之所以能来参加考试,全都靠乡亲们分钱分钱地给他凑够路费和书本纸墨费用。若是考中举人,那自然切好说;可若是没中……
他究竟为何要如此拼命参加考试?
为前途,为证明自己,还是为把曾经瞧不起自己人踩在脚下?
他扪心自问,像这样人欲,世间每个人都有,倒也无可厚非。
可梅青云回想刚才知道自己考中后心情,狂喜之余,便是深深惶恐,和对前路迷茫。“为官”两个字从前离他无比遥远,可当它真来到面前时,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万全准备梅青云却发现,自己就像是个刚学会走路幼童样稚嫩。
他写过无数观风题,因此在考场上面对策论时信手拈来,脑海中回顾各种经义典籍,眼便知该如何破题立论……可这些又有何用?
他内心又浮现出想要弃文从商想法,可梅青云又深知自己绝不是那块料,曾经得意学生对富商溜须拍马在生意场上司空见惯,那种物欲横流追名逐利氛围,他当真能忍受这些吗?
梅青云不禁对自己产生深深怀疑。
人不怕失败,就怕大喜之后又突逢变故,正如现在梅青云样。就在他心灰意冷之时,何冰却道:“梅兄,倒觉得这也并非坏事。”
梅青云惨笑声,但还是强打起精神问道:“何兄何出此言?”
“常言道,事不过三,”何冰却答非所问道,他盯着地上被那官兵撕扯成碎片桂榜,慢慢蹲下身,拾起那块写着梅青云名字碎片,“这已经是第四次考,无论取不取消成绩,于来说都没什所谓。何冰这辈子都考不中,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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