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来怀歆很少这恣意地哭过,她直都装得好累。所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委屈得要命。
半晌,温缓气息袭近她——是郁承倾身靠过来。
柔软纸巾沾上怀歆湿漉漉眼尾,他抬起手,很温柔地擦拭掉那些滚烫泪水,嗓音低而沉。
“别哭,小朋友。”
怀歆恍惚地抬起眼,撞进郁承晦暗深沉眼眸。
在她手背上。短暂地触碰瞬。
“冷。”他说,“坐过来点。”
男人嗓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只有道轻而温沉吐息落在耳畔,将散未散。怀歆含着水汪汪两包泪,本能地蹭过去些,将将挨上他。
沙发扶手上放着条薄毯,他将它展开,延伸,也搭在她腿上。
柔和木质沉香气息铺天盖地地将怀歆包裹在内,这瞬间她像是得到庇护和默许,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出声。
似海似雾,望不穿,看不透,如暮色融融。有那瞬间,她也在他眼中看到形似悲伤东西存在。
郁承深深地望着她,片刻后又弯下嘴角,如私语又似呢喃,轻轻浅浅。
“哭出来就好。”
她想起许多事情。
她想起自己已故外婆。小时候爸爸妈妈忙于打拼,每逢暑假老人便会专程坐火车过来照顾她,每次都会给怀歆带盒新鲜烘烤绿豆饼,用报纸精心裹好,拿出来时还尚有余温,外表和着铅墨余香。
她也好羡慕可可,她爸爸从未这样为她唱过首歌。他世界有太多嘈杂东西,只有很少那部分赠予她。
而她妈妈,离婚之后重新组建新家庭,很快也渐渐淡忘自己曾经这个女儿。这个和她有过争吵,有过不快,但仍旧爱着她女儿。
新爱人,新家庭,她总是被他们忘记,胆怯畏葸地躲在记忆角落,又要去和谁相依为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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