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他来,郁承觉得这大概更像是种不愿在外人面前出丑心态,所以强压下怒气。
潘晋崇也是同样和蔼示意。倒是潘隽目光在郁承身上多停留瞬,欲言又止
郁承面色沉静地推开门,在鞋柜里拿出双客人用棉鞋,脱大衣,步伐沉稳地走进里厅。
年仅八岁小妹潘耀跪在地上哭,潘晋岳面无表情地抽着烟端坐主位,小叔潘晋崇在旁温声劝慰,许琮冷着脸,大哥潘隽事不关己地看戏,其余满不在乎地吃着食,只有姨母带着两个小孩柔声在哄小姑娘。
这出别开生面中,最局促当属管家和两个佣人。
大家子亲戚谁看到郁承进来都没甚多余反应,姨母朝他微微点头,还道声:“阿承回来。”
细问原因才知道是小妹非要在半山别墅顶放烟花,香港有烟花管控禁令,潘晋岳因为底下几个基金出点问题,心里头烦得很,没闲工夫费那人情。
“如果只是想家就好。”他淡淡笑,话音里有她听不明情绪。
到底只是同看几部电影网友,不过是触景生情,看在现下气氛合适,他才略有推心置腹,但他们交情不足够让他继续深入剖析自己。
这晚挂电话时候难得没有再继续推拉试探,郁承只是温和地说,谢谢她今晚能够这耐心地陪他待上会儿。
Itmeanssomething.
Goodnight.
”
“你有见过江浙带那种弄堂吧。”
“……嗯。”
“从小就住在巷子深处,早上起来吃妈妈做花卷和米粥,然后经过几户人家,去上学。”
郁承笑声,声音里听不出是什意味,“也不知道她是怎做,总觉得那粥很好喝。”
小孩子多闹两句,他便爆发,直接摔碗碟。
陶瓷在光滑如洗白大理石地面上碎裂成块块,佣人埋着头上前去捡拾,屋内气氛莫名肃冷。
郁承倒像是个没事人样随便找把椅子坐下来,微笑着同几人打招呼。
“爸妈,小叔,大哥……”
潘晋岳看他眼,脸色稍微缓和。
很快就到除夕夜,怀曜庆忙工作到最后天,赵媛清早早就同家里请保姆阿姨开始张罗,贴春联,扫尘,祭灶神,也唤两个孩子齐来帮忙。
当晚菜肴很丰盛,怀歆拍张照,QQ传给郁承,又用微信给他发新年祝福。
她添加长长段后缀,显得极有诚意。
手机震动时候郁承刚走进潘家大宅,别墅门外空荡荡,除早些年买来镇宅辟邪对威风凛凛铜狮子,也没多置备几树盆栽,只敷衍地挂着几个红灯笼,贴着对春联,“帆风顺吉星到,万事如意福临门”,极其例行公事。
踏上最后级台阶时候就听到里头乒铃乓啷声音。
可不就是普通白粥,他说。连橄榄菜都没有。但是后来尝遍各种各样美食之后,却发现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味道。
怀歆指尖顿,稍稍收紧。
她其实很难想象他童年是这样。
知晓他高中出国后半段人生,却不想前面衔接有些格格不入,像是乐曲奏到某乐章,啪嗒声,突然终止断开,毫不相关两截。
“是……想家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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