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阆只想笑。
父亲苦心?真有吗,若有,他怎丝毫也感受不到,还是父亲藏得太深?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真过继到大房,近可以摆脱赵氏苛待,远可以自己分得些产业,怎想都是于他有
其实他该庆幸殷家有位仪表堂堂、文武双全长兄,庆幸祖父、父亲都只器重长兄人,否则,他或许早已丢性命。
放好书签,殷阆去见父亲。
殷景善打发小厮退下,单独与殷阆说话:“初晚上,老爷子梦到你死去大伯,醒来叫们过去,说想把你过继到你大伯名下,你怎想?”
殷阆抬头,对上殷景善审视眼,那眼里只有算计,没有任何温情。
殷阆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去世半年后,父亲才趁着来江南做生意之机顺路来他们母子宅子。殷阆跟着乳母去见父亲,当时父亲看他眼神,就像在看件货物,不怎值钱,不想带走,又因为与他有着骨血关系,父亲才勉为其难地带上他。
几个族老来,群老骨头盯着,敢不答应?”
赵氏心计飞转,有:“你不反对,那就让阆哥儿反对!他是你儿子,肯定听你话,只要他咬定这辈子只认你做父亲,老爷子还能硬绑他过去不成?就算老爷子生气,也只会惩罚阆哥儿,你要做,就是稳住阆哥儿,哪怕许他大好处,也千万不能让他妥协。”
殷景善喜道:“这法子好,这就去跟阆哥儿说!”
赵氏见他那高兴样子,忍不住又算起旧账来:“都怪你,你当初若不在外面乱搞,也不会扯出这些破事!”
殷景善挥挥手,瞪她道:“什时候,还计较这个,走!”
“儿子听父亲安排。”殷阆跪下,垂着眼帘道,声音也没有什情绪波动。
殷景善对这个外室子没什感情,他在外面养外室,图是在外做生意时有人能伺候他,生子女也可以交给外室抚养,天南地北,消息也传不到平城来。谁知道那外室命短,早早没,丢下个稚子,到底是亲生,殷阆总不能随便交给外人带。
如今殷阆给他带来这桩大麻烦,牵扯到日后家产分配,殷景善对殷阆态度已经从漠不关心变成迁怒怨恨,只是为大计,还得摆出慈父做派来,免得殷阆寒心之下答应过继。
念到此处,殷景善忽然偏过头,拿袖子擦擦眼角压根不存在眼泪,哽咽两声道:“听安排,你是骨肉,如何忍心叫你喊叔父?这多年对你不闻不问,不是不关心你,而是怕越关心,你母亲越恼你,阆哥儿,你可明白父亲片苦心?”
殷阆在听到哽咽之声时便抬起头,然而只能看到殷景善袖子,只能听到他带着哭腔话。
他脚步如飞地来殷阆这边。
教书先生放年假回家,最近殷阆都不用读书,不过他无事可做,便还是待在书房。
赵氏在钱财上吝啬,其他方面倒是不怎管殷阆,再加上殷家藏书阁包罗万象,殷家子孙都可以借阅,殷阆倒是不缺书看。
“少爷,二爷来,请您去厅堂说话。”小厮过来通传道,声音里透着喜意,觉得二爷是来关心主子。
殷阆应声,继续看本页剩下几段,讲是晋献公之子重耳被骊姬陷害,逃至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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