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园所在地方山峦起伏,青山绿水反而十分适合盗匪出没,护卫们目光也都审视着远近茶田树林。
尽管他们走得够快,雨还是追上来,骤雨又急又密。
殷阆手扶着老爷子胳膊,手高抬,试图用袖子替老爷子遮雨。
只是手刚抬到半,旁边突然伸出只手来,重重地拍在他手背上。
因为对方用力太大,火辣辣拍打之痛几乎让殷阆忽略其中闪而逝微微刺痛。
随着在起时间越来越长,随着对老爷子敬重钦佩越来越深,殷阆对待老爷子越来越自然,他会在上下船时体贴地扶着老爷子胳膊,而不会再顾忌这中举动会不会被老爷子误会成刻意讨好。
年轻人自在,愿意孝顺他,殷墉只觉得欣慰,照顾孙儿时也不用再顾忌年轻人会不会不喜欢。
来来回回,祖孙俩之间因为常年生疏而产生隔阂,不知不觉地也在这路上消失。
“祖父喝口水吧。”
在茶山上逛半个时辰,殷阆取下腰间水袋,递给老爷子道。
四月江南已经开始热,这日清晨,趁暑气还没上来,殷墉带上殷阆以及几个随商护卫,前往宜兴城外片茶园。
宜兴阳羡茶誉满大江南北,尤其受达官贵人喜爱,在番邦也是贵族争抢好茶。
殷墉就在这边买座茶山,交给可靠茶农料理。
这路上,殷墉都在给殷阆讲茶,包括如何养茶制茶,如何运茶护茶,乃至品茶、品人生。
老爷子从十岁起就跟着上代殷家家主走南闯北,无论什生意,他都能讲得头头是道,殷家藏书阁虽然存有各中经商典籍,可书是死,哪怕个人将那些藏书都翻遍,可能还不如听殷墉讲这路受益多。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偷袭”殷阆护卫殷老七。
殷墉心善,从他还是少年时候,就陆陆续续收养过些孤儿小乞丐,记得本名就还叫本名,无
殷墉笑着接过,看眼下方山景,仰头喝两口。
殷阆也喝两口,塞好盖子,重新放回腰间。
休息片刻,行人继续出发,不料天气说变就变,大片乌云突然就从天边飘过来,雨已经下起来,在天地间连成片白茫茫雨雾,随着厚厚云层迅速朝这边靠近。
“这是阵雨,咱们先去茶农那边避避。”殷墉笑笑,并不怎着急地道。
众人下山时,殷墉、殷阆走在中间,前后左右各有两个护卫,共八人,其中就包括冯家悄悄塞进来四个。
殷阆对老爷子态度也变很多。
曾经他还在二房住着时,老爷子对他而言只是殷家家主,个空有血缘关系却待他如远亲生疏祖父。殷阆对老爷子无怨无恨,也没有其他感情,就算成功过继到大房,殷阆也只是深深地感激姐姐殷蕙,心里与老爷子还是保持着距离。
后来,殷闻受罚后,老爷子开始把他带在身边,指点他如何打理生意。
两人都知道,他们是因为各中原因阴差阳错凑在起祖孙俩,这亲情来得并不纯粹,殷墉并没有对殷阆表现得多宠爱,他对待殷阆,更像教导弟子。殷阆也做不来孝子贤孙殷勤奉承那套,他对老爷子也像对待先生,敬重有余,亲近不够。
但世间任何感情都是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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