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支烟燃尽,严斯九扔掉烟头,抬手撸把额发,冷不丁开口:“为什非要喝那杯酒?”
吕濡想过他可能会问这个问题,拿出准备好答案。
【不想因为玩游戏打扰别人。】
“是吗?”严斯九轻笑声,意有所指道,“不是因为他在现场?”
吕濡心脏缩,但很快就意识到他说“他”,可能是指陆衡。
她控制不自己,想要与他靠近。
严斯九咬着烟扭头看她走到自己身侧,与他隔着个手掌距离,靠在车门上。
“别想。”
他淡声拒绝,在吕濡还没提出要求时。
吕濡默默将视线从他唇边半截烟上收回。
足已诱得飞蛾舍身扑入。
某个瞬间,吕濡都觉得自己被他完全看穿。
她贪念,她欲求,她卑劣……悉数送进他眼中。
觊觎不属于自己东西。
会被讨厌吗?
吕濡无需他多言,低头自己坐进后排。
没人提起刚才牵手,好似只是再寻常不过件事,不值提。
淡定,正常。
严斯九上车点火,车子开出两米忽又急刹停住。
吕濡听到他打电话叫司机,才忽然惊觉——他们两人,竟然谁都没想到喝酒不能开车这件事。
稍用点力,得到回应是加大力道收紧掌心,将她手完完全全收拢住。
这只手是那宽厚有力,像极她渴望已久港湾。
她再无抵挡能力,任由自己跌进这片温柔沼泽。
吕濡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离开,所有心神都落在被严斯九紧紧握住手上。
她被他牵着,走出包厢,穿过走廊,走下楼梯,途经明亮堂皇前厅,来到四下无人停车场。
她抿抿唇,没有反驳。
要怎反驳呢?
告诉他,他是在现场,但不是陆衡?
那会是谁呢?
现场人,在她微信里,只有三个
她就知道,云城那次他对她纵容,是限时。
严斯九吐出个眼圈,哼声:“怎?不想做乖宝宝?抽烟喝酒都想学?”
吕濡听出他讥讽,垂颈不语。
她只是想找个接近他理由而已。
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靠着同个车头,各自看向浓密夜色。
吕濡心头惴惴,不敢往下深想,仓促移开视线。
车内沉寂片刻,严斯九推门下车,靠在车头点上支烟。
袅袅白雾模糊他冷峻侧脸。
吕濡很着迷他抽烟样子,那低头性感,微曲冷白脖颈,吞吐间神色迷离……无不让她着迷。
在推门下车那瞬间,吕濡觉得自己彻底完。
淡定假象被无声地戳漏,股说不清道不明情绪在暗中滋生。
吕濡紧紧捏着手指,听闻车内另道略显急促呼吸声,心头像是蓬丛乱草,刺刺痒痒,风吹又惶惶失措。
视线飘忽,擦过后视镜时被双黑眸暗中捕获。
吕濡心尖颤,不知道严斯九这样从镜中看她多久。
深不见底双眼,似有暗火丛丛,危险又迷人。
月色婵婵,虫鸣唧唧,山间凉风拂过颊边,带走心头抹热意。
严斯九在车前停住脚步。
吕濡跟着也停住。
就这个停顿,被拨乱时钟仿佛重新归位,滴答声,世界恢复正常。
严斯九放开吕濡手,拉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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