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灵犀感觉混乱思绪越发清晰,索性将剩下半碟子椒粉也股脑倒进去。
刚要喝,却见胡桃把按住,劝道:“小姐少吃些辣,等会还要喝药呢。”
虞灵犀这才想起,十五岁自己就是
胡桃进门奉上宵食,还贴心地准备小荷叶碟子椒粉,辛香扑鼻。
见到这熟悉佐料,虞灵犀阵感动。
她身子娇弱,却有个怪癖:酷爱辛辣,无论吃什都喜欢加上重重椒粉。
上辈子刚进摄政王府时,宁殷命她煎茶,她放习惯性小撮椒粉进去……
后果可想而知,宁殷辣得眼角都泛红,阴着笑,将她连人带茶起丢出殿外。
虞灵犀披衣倚在榻上,久久不眠。
前世扶棺入京惨像犹在眼前,她不可能眼睁睁放任父兄领旨出征。
自己身娇体弱,没有兄长和阿姐那样厉害身手,不能上战场为父亲保驾护航。
她唯能做,就是阻止父兄步入*人圈套。
该怎办?
意料之中回答,虞灵犀心沉,湿红眼眶。
父兄生杀伐,不信鬼神,不惧宵小。即便自己将重生种种和盘托出,阿爹和兄长也依然会选择北上出征。
他们就是这样人,忠肝义胆,视君命大如天。
何况,虞灵犀前世还未来得及查出父亲身边叛徒是谁,就命呜呼。
她给不出能让父兄信服理由。
家两根顶梁柱,虞灵犀避风港。
虞灵犀视线落在阿爹食指上,那枚象征家族荣辱兽首戒指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前世母亲将这枚指环交给她,嘱咐她定要好好活下去,可她没有做到……
这辈子,她定要弥补所有缺憾!
虞灵犀鼓起勇气,轻声道:“阿爹,兄长,你们能否不要北上?”
从此,王府中再也不见椒粉踪迹,每日清汤淡菜,吃得虞灵犀憋屈无比。
可现在,那疯子管不着自己。
虞灵犀收回飘飞思绪,往鸡茸粥中加整半碟椒粉,然后饮而尽,碧瓷碗往案几上顿。
辛辣过后,久违暖意漫上四肢百骸。
呼,爽快!
有什办法能让阿爹和兄长顺理成章地推辞北征,而又不会让皇帝怪罪?
虞灵犀只恨自己不擅计谋,若是宁殷话,定有千百种手段……
呸呸!怎又想起那疯子?
她拍拍脸颊:虞灵犀啊虞灵犀,前世什下场忘吗?
“小姐,夜已深,早些洗漱睡吧。”
深吸口气,虞灵犀掐着手指,抬头时绽开笑来:“女儿知道。那,父兄保重。”
虞将军爱怜道:“回去歇着,将身子养好,等阿爹凯旋。”
虞灵犀娇声说“好”,福礼告退。
迈出花厅那刻,她眼里笑意消散,化作忧愁。
入夜,灯火阑珊。
虞将军虎目中含着柔情,哄道:“不行啊,乖女。”
虞焕臣倚在窗边擦拭佩剑,朗声道:“圣上点将,是对虞家信任,岂能说不去就不去?”
虞灵犀向前步,难掩急切:“若此行有诈呢?朝中武将不少,可皇上偏偏点阿爹和父兄,小小骚乱,用得着虞家父子两员大将同前往吗?”
虞将军却是笑。
他抬起粗糙大手,摸摸女儿鬟发:“乖女年纪小,还不懂。国泰方能民安,阿爹是武将,岂能做那贪生怕死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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