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宁殷露出些许疑惑神情。
“是。你若真想留在身边,便要守规矩,不论何时何地,都不可以做背弃虞家、泯灭良知事。”
虞灵犀站在灯影下,仿佛万千星子都揉碎在那汪浅浅眸光中,轻声抛出自己筹码,“无意挟恩图报,若你不愿,依然尊重你选择,以重金相赠,送你出府安置。”
“愿意。”她说大堆,宁殷却是不假思索。
他微微抬首,墨色瞳仁像是漩涡般幽深,摄魂夺魄。
她索性顺着话茬挖坑,弯着眸子道:“那待你好,你可要记得。”
“卫七不敢忘。”
宁殷不似别侍从那般卑怯,反而直视她那双明若秋水眼眸,低声道,“若能报答小姐深恩之万,什都愿意做。”
听他语气,似乎还不知道擢升之事。
虞灵犀坏心顿起,故意问:“哦?那你会做什?”
宁殷也不知是不是信,单手抱走那只会让虞灵犀起疹猫儿,颔首道:“小姐眼光,很准。”
“你坐下。”虞灵犀微微仰首,朝榻上抬抬下颌。
直到宁殷顺从落座,那种高大压迫感消失,她方与他平视,努力跳出前世偏见,再次认认真真打量眼前看似乖顺无害少年。
“卫七。”
灯下美人眼波流转,问他,“说实话,待你如何?”
前世,虞灵犀在摄政王府有大把空闲时间,除看书写画便是做女红。两年过去,她纳鞋底技术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她也没有别男人可送,便时常给宁殷绣个香囊,缝双鞋靴,充斥着敷衍而又拙劣讨好。
可那时宁殷金贵得很,哪里看得上她缝制东西?那些绣补东西不是被扔,就是堆积在不知名角落里蒙灰。
虞灵犀也不在意。她缝她,他扔他,互不干扰。
从最初针脚歪斜到后来细密齐整,两年来宁殷勉强看上眼,只有她最后缝制双云纹革靴。
虞灵犀袖中绞着手指微微舒展开来,眉间抚平,扬眉笑道:“既如此,明日起你
“愿为小姐鞍前马后,服侍小姐。”
见虞灵犀挑眉不语,宁殷想想,又挂着笑颜加上句,“还会打架,若小姐有想杀仇人,可以……”
“停!”虞灵犀抬手制止。
听听,听听,前世他约莫就是这样长歪,满脑子都是简单粗,bao杀戮。
“不要你杀人,恰恰相反,想让你保护,保护虞家。”
“很好。”
宁殷微微侧首,脱口而出,“小姐为治伤,赐姓名,衣食住行皆为优待,是世上待最好人。”
“若是以后,有别人也对你这好呢?”
“若无小姐相救,又何尝能有‘以后’?”
虞灵犀眯眯眼,怀疑宁殷少年时能活下来,除超强坚忍意志力,多半还靠嘴甜。
讽刺是,她死那日,宁殷还穿着她缝制那双革靴,上头溅着薛岑鲜血。
那几乎是刻入骨子里记忆,虞灵犀缝制这双鹿皮靴时候轻车熟驾,并未想那多。
没想到宁殷竟是第时间,就发觉她破绽。
猫儿花奴从窗扇跃下,绕着虞灵犀脚喵呜声,唤回她飘飞思绪。
仅是瞬停顿,她很快恢复沉静:“看你和青霄差不多高,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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