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七。”
虞灵犀怔怔看着雨夜中宁殷高大挺拔背影,忽而涌上股怒意,“你疯!”
这快马,稍有不慎
赶车马夫惊叱,忙勒紧缰绳“吁”声。
马车猝然急停,虞灵犀被巨大惯力甩得往前倾去,忙攀住车壁,车内东西噼里啪啦滚落地。
案几上烛台倒,四周片黑暗。半晌,虞灵犀才找到呼吸似,缓缓吐出闭在胸口浊气。
“发生什?”她问。
车外除哗哗雨声,没有半点动静。
来不及。
得设法拖住太子,给阿姐争取时间。
想到这,虞灵犀心下横,吩咐胡桃道:“备马,去东宫。”
夜雨倾盆,马车沿着永兴街疾驰。
因太过颠簸,案几上茶盏与果盘皆咕噜噜滚落,虞灵犀岿然不动,敛裙端坐,膝上掌心横躺着支打磨锋利金笄。
侍卫答道:“刚走,不到盏茶。”
太冲动!
太子布好陷阱,就为逼虞家屈服,阿姐此时去东宫无异于羊入虎口。以太子性情手段,怎会让她全身而退?
谁也不知太子会做出什来,虞灵犀越想越心冷。
重生这久,她第次涌上如此恐慌。父兄已经深陷困境,阿姐决不能再出事!
叨扰”,转身上马车,赶回去和虞辛夷另议对策。
她不能什都不做,眼睁睁看着父兄坠入党争陷阱之中。
谁知回到府中,才听侍卫说虞辛夷刚出门去。
虞灵犀蓦地涌上股不祥之兆,顾不得擦干身上雨水,问道:“她去哪儿?”
“属下也不知。”
虞灵犀摸到地上坠落金笄,攥在胸前防身,深吸口气,鼓足勇气掀开车帘。
顿时愕然。
只见车前灯笼昏暗,在雨夜里投下三尺昏光。
雨丝在光下拉出金色光泽,车夫已经滚落道旁昏死过去,而原本是车夫位置,站着个无比熟悉黑衣少年。
宁殷单手拽住马缰绳,缠在臂上狠命拉,竟是凭己之力将正在疾驰马匹停下来!
她很清醒,太子贵为储君,若她刺伤太子,只会让虞家满门陷入更难境地。
所以这支金笄并非为宁檀准备,而是为她自己。
虞灵犀知道,宁檀对她兴趣胜过对阿姐,这是她唯能拖延时间、换出阿姐机会。
若是宁子濯搬不来救兵,那她只能……
“什人?”
眼下唯能压住太子,只有宫里那两位。可普通人根本无法入宫,得找皇族中人帮忙……
虞灵犀抬眸,命人将虞辛夷佩刀拿来。
她抓着刀鞘交给侍卫,沉声道:“你拿着阿姐佩刀去趟南阳郡王府,告诉小郡王,虞辛夷被困东宫,性命堪忧,求他看在阿姐曾舍命救过他份上,速速入宫相救!去!”
侍卫慑于她眼底沉静,不敢怠慢,忙双手接过佩刀,翻身策马而去。
可太子必定不会让宁子濯进东宫坏事,若想救阿姐,宁子濯须得入宫请来皇上或是皇后。
侍卫道,“不过,大小姐是穿着百骑司官袍出府。”
官袍?
这晚,阿姐无需执勤亦不可能入宫面圣,穿官服作甚?
想起今日方才阿姐谈及太子时愤怒与焦急,虞灵犀只觉当头棒:阿姐该不会,直接去找太子求情吧?
“阿姐出去多久?”她呼吸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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