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钟后,后巷传来货郎摇着拨浪鼓叫卖声。
……
薛岑从虞府出来后,并未立即离去。
他坐在马车上,思虑许久。
从小祖父教育他要克己守礼,戒骄戒躁,也只有独自人待着时,他温润清隽脸上才会流露出些许厚重心事。
青霄道:“回少将军,属下路盯着,确不曾见他有可疑之举。”
“不应该呀。”虞焕臣喃喃,抬手挥退青霄。
若这少年不是根筋愚忠之人,便必定是城府极深心计高手。
他坐回椅中,心道:岁岁捡回来,到底是鬼是佛哪?
宁殷走出书房,穿过中庭和长廊,眯眯眼。
宁殷垂眸,低低道:“命是小姐给,此生唯愿结草衔环报答小姐。若要走,理应把命先还给小姐。”
虞焕臣咋舌,这番陈情连他听都动容。
他张张嘴,还未开口,少年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似,安静道:“少将军盘问这些,只是出于对小姐安全考虑,卫七都明白。”
于是虞焕臣闭嘴,看他好会儿,笑道:“那就好。”
“若无事,卫七告退。”说罢少年抱拳,出书房。
四岁前经历,只知他是五年前被卖入欲界仙都,成为人尽可欺打奴。
那样年纪小打奴,鲜少有活过两年,他却直撑到欲界仙都被毁前夜,并且在西川郡王车轮战般虐杀中逃出来……
且诡异是:西川郡王残,bao好斗,以往沉溺斗兽场赌局,都是挑最强壮打奴虐杀,为何死前却连续数日点个瘦弱少年上台?
欲界仙都毁,西川郡王死,所有和这少年过往有关都在渐渐消失。
加之最近查出来线索,虞焕臣不得不多想。
薛岑知晓虞家家风淳朴至简,没有那多尊卑有别束缚,可金云寺竹径上,黑衣少年为虞二姑娘撑伞而来画面,还有方才水榭旁比肩供放纸鸢和谐,皆令他从心底里感到担忧。
之前关于虞二姑娘流言四起,薛岑从未放在心上,因为他相信青梅竹马十年情谊,足以击破所有谣传。
而今,他却是难
虞焕臣在干武将中,脑子算是灵活。他掌握信息,定然远比问出来那些要多。
“起疑啊。”
宁殷低低嗤,没有多少意外。
看来,宫里那边也要加把火才成。
羽翼破空声响自屋脊传来,在阳光下掠过片阴翳。
案几上就摆着成摞机要文书,他连看都没多看眼。
虞焕臣拿起案几上竹筒,打开看,里面刻意做机括完好无损,并无被人私拆迹象。
他摸着下巴站会儿,唤道:“青霄。”
高大寡言侍卫闻声进来,抱拳道:“少将军。”
虞焕臣将竹筒中密信倒出,问道:“这信,他真没动过?”
短短瞬,他已将思绪转几轮,笑得狐狸似:“卫七,见你身手矫健,能力非凡,做个后院侍卫太过屈才。可否愿成为亲卫,加入虞家军,建功立业?”
这无疑是个诱人饵,宁殷嘴角几不可察地动动:“承蒙少将军抬爱,卫七不愿。”
虞焕臣讶然:“为何?”
若这少年真别有企图,没理由放过这个可以接触军事机要机会。
“卫七是个卑微俗人,不懂家国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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