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在旁挑选适合打穗子玉环,虞灵犀闲着无事,便沿着摆放各色玉器柜台赏看。
而后顿,被块巴掌大墨玉吸引目光。
此玉色重而细腻,温润无丝杂质,仿若黑冰凝成,又好似取片深重夜色浓缩于方寸之间。
心绪起伏,经久不平。
是嫂嫂说这样?虞灵犀缓缓垂下卷翘眼睫。
可惜,她永远不能回到过去,找宁殷问个明白。
她如今身边,只有个会为她剪头发、食椒粉小疯子卫七……
再过不久,连卫七也不属于她。
苏莞想想,道:“是吧。”
“可是,这不是偏执成疯占有?”虞灵犀道。
那晚在廊下,连宁殷自己都承认,用得称心东西,就该锁起来。
“谁说偏执占有就不是喜欢啦?”
苏莞轻笑,“幽禁,甚至是欺负,坏人也有坏人爱呀……”
“是?”她迟疑问。
苏莞笃定地点点头:“心仪个人是藏不住,他会不自觉往你脑子里冒。”
虞灵犀想想,近来想起宁殷次数确实很多。
从前世惧怕缺憾到今生释怀信任,从斗兽场别有用心重逢到他数次打破规矩出手相护……桩桩件件,皆烙印于心。
不知不觉两辈子,他们竟已经历如此多起伏波澜。
他耻笑。”
“嫂嫂且放心。”
虞灵犀与她拉钩盖章,又笑着安慰道,“即便他知道,也断然不会取笑,只会觉得自己有福气。”
兄长脾气,虞灵犀再解不过。
他极有责任心,人又聪明。纵使娶之前万般不愿,但只要妻子过门,他是会豁出性命相护。
如此想来,心中酸胀发烫,竟是晕开抹淡淡怅惘。
……
宣平街玉器最是闻名。
琳琅坊是宣平街中最大玉器店,掌柜是个人精,产量稀少名玉都藏在二楼,只供贵客挑选。
二楼装潢极为雅致,甚至还请琴师和琵琶女奏乐消遣。
大概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苏莞咬咬唇,不吭声。
石激起千层浪,虞灵犀唇瓣微启,半晌诧异道:“嫂嫂因何知道这些?”
苏莞支吾半晌,才细声招供道:“以前在闺中无聊,看许多书。”
从正经诗词歌赋,到不那正经话本小说,从“君子好逑”到巧取豪夺,涉猎颇丰。
闻言,虞灵犀对这位小嫂子印象又高层,倚在车窗边出神。
这是心仪?
虞灵犀不太懂,她与宁殷有过最亲密接触,唯独不曾谈过情爱。
那,宁殷呢?
“嫂嫂,你说……”
虞灵犀思潮涌动,如画眉目里掠过马车窗外线暖阳,低声问,“若是个人坐尽恶名,心狠手辣,总是欺负他枕边人。可是等枕边那人死后,他又冰封着她尸身舍不得下葬,这是喜欢?”
“不说。”
苏莞拐话茬,问,“再过几日便是乞巧节,岁岁可有想送礼心仪之人?这年到头,也只有这日没有男女大防,可以尽情表白心意呢。”
虞灵犀眼睫动,下意识浮现出宁殷凉薄恣睢脸来。
“岁岁此时第个想起来男子,便是你心仪之人。”苏莞凑过来,以副过来人口吻道。
虞灵犀倏地抬首,似是讶异似是迷惘,眨眨眼,又眨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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