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檀恍若阵惊雷劈顶,手脚冰凉地跌坐在地。
先前流言传开时,他心要弄个明白。而今亲耳听到接生宫人证词,却只余下无尽恐慌。
若他不是皇后嫡子,而是卑贱宫女所生,是皇后用来巩固地位棋子……
那薛家暗中支持,他太子之位,都将化作泡影。
老妇被拖下去,宁檀狠狠灌壶酒,而后将酒壶掼在地上摔碎。
“去母留子,去母留子……”
不管如何逼问,老妇嘴里只含混念叨着这句。
“去母……留子?”
宁檀咀嚼着这句话,忽然猛地将妇人狠狠推到在地,惊慌叱道,“你这妖妇,胡说八道!孤是皇后娘娘亲儿子!孤是嫡子!”
“娘娘饶命,娘娘息怒……青罗已经沉井,他们都死!”
宁檀掀起醉醺醺眼皮,打量眼那颤巍巍念念有词老妪,皱眉问:“就这个疯婆子?”
侍从道:“卑职确认过,当年服侍皇后娘娘人,就只剩下这个老宫女还活着。”
年满出宫后逃二十年人,前些日子才突然冒出踪迹。
可若是当年事没有隐情,这些宫人为何死死,逃逃呢?
宁檀脸色沉下来,挥退侍从。
咧咧地走后,下人又来禀告,说薛府派人送人参燕窝等物来。
听侍婢说,薛岑也来过两次,每次都是枯坐很久才红着眼离去。
那会儿虞灵犀病得神志不清,也不知侍婢有无夸大其词。
不过她倒是想起有好几次半梦半醒,总觉得帐帘外远远坐着人打量她。莫非是心病太重,将探病薛岑认成宁殷?
虞灵犀重新倒回榻上,摸到头上玉簪,只觉心中破个窟窿,空荡荡漏着风。
杀这妇人吗?
不,不能杀。
母后看似与世无争,实则心思深沉,他必须为自己留条后路。若是将来母后想废他,这个老妇便是最好谈判筹码。
宁檀露出个比哭还
老妇哆嗦着竖起根手指,“嘘”声,近乎卑微地哄道,“没人知道二殿下来历,没人知道。奴婢也不会说……”
太子宁檀排行第二,这个“二殿下”是谁,不言而喻。
他又惊又怒,狠狠地绞住老妇衣领,扭曲逼问道:“青罗是谁?啊?你说话!”
老妇被绞得双目,bao睁,断断续续道:“青罗是……是娘娘贴身宫婢,是二殿下生……生母……娘娘不能生育,所以让青罗……呃!”
刺激之下,老妇个抽搐,口流涎水倒在地上,已然再问不出什。
这次调查他借用禁军人马,没让崔暗和皇后知晓。
宁檀踉跄起身,用脚尖踢踢受惊老妇,粗声粗气道:“老东西,你认得孤是谁吗?孤是东宫太子,有话要问你……”
他不提这茬还好,听到“东宫太子”几字,老妇忽弹跳起来。
她瞪大浑浊眼,仿佛看到什惊恐东西似,不住挥舞着枯瘦如枝手道:“奴婢什也没说!奴婢什都不知道!别杀,别杀……”
宁檀险些被她挠到,顿时没耐心:“快说!当年到底怎回事!谁要杀你?”
也不知宁殷那边近况如何。
她闭目轻叹,真是要疯。
……
东宫。
侍从将个头发花白老宫女押上来,按住她伛偻背,强迫她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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