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宁殷是不同呀。
辰时,正是梳妆打扮穿嫁衣时候,宁殷总算姗姗来迟。
虞灵犀听到他归府动静,便骨碌爬起来,寻声去书房。
见到她入门,下属都心照不宣地抱拳退下。
宁殷披着大氅,脸上浸润着彻夜不消清寒,正将份不知道是什文书往火盆里烧。
薛右相这只老狐狸是想弃车保卒,主动退位,以保全两个孙子仕途。
思及此,皇帝声长叹。
他上位二十余年,到头来忠非忠,*非*。几乎所有人都骗他,背离他……
难道,这就是老天对他惩罚吗?
……
大婚当日。
卯时,朝会之前。
皇帝夜头疼,先是御史台人联名弹劾薛府与废太子私交过密,继而又是虞大将军入宫陈情,请求卸去军职陪伴家人。
皇帝怎可能自断臂膀,准许虞渊卸职归田?
正头疼着,便闻内侍通传:“陛下,薛右相于殿外长跪求见。”
继而门开,身官袍薛右相拄着拐杖,缓步迈出。
薛岑立刻退至旁,恭敬道:“祖父要入宫?”
薛右相长舒口浊气,颔首道:“是。”
“今日孙儿大喜,是有何急事……”
“这些不用你管。”
木架上齐整大红婚服在烛火中拉出浅金色光泽,衣襟上瑞鸟祥云栩栩如生。
他沉浸在这场靡丽喜庆梦境里,短暂地卸下满腹心事,认真沐浴更衣,按礼前往厅堂受祖父教诲。
路过书房,却听里面传来薛父压低呵斥声。
“失败?”
他问,声音是从未有过严厉。
火光跳跃,他摩挲着手中方成色熟悉玉雕。
虞灵犀独自站会儿,忍
辗转夜未眠,还有虞灵犀。
天都大亮,宁殷那边还有没有点动静,又是彻夜未归。
今日可是她婚期啊,她就要嫁给薛岑啦!
虞灵犀用力翻个身。
虽说即便宁殷不出手,虞家也绝不会让她盲目出嫁。
薛右相近古稀高龄,又天寒地冻,皇帝到底存几分体恤,喘咳几声,方倦怠道:“宣。”
薛右相膝盖上跪湿块,须发上沾着冰雪寒霜,入殿,便颤巍巍拄着拐杖下跪。
他以额触地,叩首道:“臣年迈昏聩,难以堪任高位,今主动告老还乡,还望陛下恩准!”
此言出,皇帝心沉半截。
这看来,薛家暗中结交废太子之事十有八九是真,那些没来得及烧毁书信也绝非作假。
薛右相打断他:“你唯要做事,便是顺顺利利地将虞二姑娘娶进门,莫要辜负皇上厚爱。”
薛岑目送祖父上车入宫,心中隐隐不安。
好在再过半日,他便能心爱之人拜堂成亲。
他不奢求得到二妹妹爱,但如果唯有权势才能护住心爱之人,他甘愿学习为官之道,努力强大起来,辈子敬她、护她。
这是他欠她。
“街上耳目众多,们人没有拦住。”低哑声音,明显属于阿兄。
薛岑情不自禁停脚步。
书房中沉默许久,才传来父亲声音:“去查查,这背后到底是谁授意。”
“不必。”
祖父嘶哑苍老声音响起,带着少有疲惫,“二郎既已成家,这把老骨头也该让贤,薛家基业迟早要交到他们两个年轻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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